錄完口供,葉染從警署出來。她給顧湘書打了個電話。知道溫綺已經(jīng)脫離了生命危險,目前送進了重癥監(jiān)護室。她松了一口氣,也提了一口氣。今天發(fā)生的所有事,簡直混亂成一團應(yīng)接不暇的鬧劇。但越是這樣,葉染的腦中反而呈現(xiàn)出一絲漸漸清晰的線索。如果說,從溫綺被刺傷到她留下血書意圖作證,這一系列的行為都讓葉染覺得好像還算合情理——那么,最后那張支票,可就因為用力過猛而露出了破綻。果然,會是他么……眼前漸漸浮現(xiàn)著那一抹異樣且殘忍的笑容,葉染覺得記憶深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瘋狂敲打提示著。最后,她打了一輛車,直接來到溫綺所在的醫(yī)院。還沒等上去,就看到顧墨遲獨自一人站在醫(yī)院的門口吸煙。她猶豫了一下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(yīng)該轉(zhuǎn)身。這時候的顧墨遲情緒應(yīng)該還很激動,自己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吧。葉染想無奈地想。而且,看他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倒好像是故意守在這里攔著她的。生怕自己上去刺激到他的阿綺?“你先別上去。”果不其然,顧墨遲看到葉染來了,他走上前,倒是不忘先把煙掐滅。葉染平靜地緩了一口氣:“我不會把她怎么樣,只是有幾句話想跟她說。”“她還沒醒。”顧墨遲看了葉染一眼,“而且,她現(xiàn)在是能幫助我媽洗清冤屈的唯一的證人。就算是警方也未必同意你去見她的。有什么話,你也可以先跟我說。”“我找溫綺,怎么就非得跟你有關(guān)呢?”葉染無奈,哭笑不得:“我就不能有點自己的事,需要跟她當(dāng)面說清楚?”“我明白,你是為了周家的事。”顧墨遲打斷葉染的話,“可是葉染,我以為你愿意再等一等。就算是為了媽——這是,什么?”沒等顧墨遲說完,葉染已經(jīng)從包里拿出一個密封袋,推到了男人的眼前。“既然你不想讓我見溫綺,麻煩你把這個交給她吧。”葉染并不想多解釋,“她看到就明白了。算是我們之間的交易,我?guī)退苫熘芗矣H子鑒定這一關(guān),順利拿到周家本家的一部分繼承權(quán)。而她,應(yīng)該明白怎么說。”看著密封袋里那瓶殷紅色的血液樣本,顧墨遲竟一時驚呆,遲遲不敢伸手去接!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,葉染竟然會做到這個地步!“你跟溫綺說過,只要……是要她肯出庭質(zhì)證我媽,你就不再追究她冒名頂替的事!甚至還把自己的血樣給她,讓她徹底成為周棟青的女兒,是不是?葉染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!”葉染搖頭: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只是不知道我究竟為什么要這樣做。我知道自己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媽,但我同樣不知道……這樣是否值得。”說到這里,葉染干脆深深吸了一口氣,將血液樣本再向顧墨遲伸出去。“不過無所謂,所有的決定終究都是我一個人做的,一個人扛著。你快拿去給溫綺吧,我剛從警署出來,她給你寫的血證詞是用不了的。因為沒有任何人能證明那是溫綺的本來意愿。而且,手帕上雜亂的字跡,也已經(jīng)無法辨認(rèn)清楚了。所以,溫綺必須要重新立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