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斌帶著幾個記錄員正在馬不停蹄地運算數據,終于在三點零八分的時候,將最后的電碼交給顧墨遲。
“顧先生,接過出……出來了。只是……”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盯著大屏幕上一寸寸綻出來的字母——
ROUNDTWO
“第二輪?”
“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叫……第二輪?”
“這好像是游戲里常用的術語。代表著——”
啪一聲,顧墨遲砸碎手邊的煙灰缸。
第二輪,游戲開始,這是里叔給他下的戰術。
第一輪,淘汰的人……
喪鐘已經敲響。
西北碼頭倉庫,警車呼嘯,爆破連環。
顧擎川靜靜靠在一處集裝包上,手里的煙灰簌簌而落。
“二爺!我……我們這是著了里叔的道了!”
阿恭是顧擎川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,多年心腹伴隨左右,這一次,他原本是打算跟著顧擎川一塊洗手的。
“警方已經把我們包圍了!二爺,您倒是說句話啊!”
另有人已經開始慌了:“二爺,大不了我們出去自首吧!這批貨的標碼都是黑的,我們不是主犯,我們沒必要跟警方對峙!”
顧擎川不說話,放下煙,掏出一把shouqiang,靜靜擦拭。
“二爺!”
手下人急了:“二爺您這是要干什么啊!一旦跟警方交手,我們就真的沒活路了!”
阿恭比顧擎川大上幾歲,這么多年來亦友亦兄,早已是超脫了一般上下級的關系。
“擎川!算我求你了,別沖動了!自成年以后,你就沒有再親手染過一滴人血,現在自首,最多是被遣回國籍地,判個十來年差不多了!可你要是在這里跟警方和軍方交上火,可真的就沒命了啊!”
“恭哥。”
顧擎川從容擦著槍,擦著擦著,抬起頭來:“走吧。”
“什么?”
阿恭愣了一下,周圍幾個下屬也愣了。
倉庫里,還綁著三個作為人質的碼頭裝卸工人。
大家驚恐,又面面相覷,完全不明白顧擎川說的‘走吧’,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接著就見顧擎川啪的一槍沖著房梁下面的一個黑箱子開了一槍。
轟隆一聲,整面墻翻開了一道暗門。
洶涌的海風呼嘯灌入,所有人的嘴巴都驚得合不攏了!
“龍王社的每一個碼頭倉庫,都有一條暗道。這件事,只有我一個人知道。”
顧擎川站起身,眼神一一掃過手下的弟兄。
“各位都是跟著我顧某人出生入死多年的。如今,里叔要我背下這個鍋,我有我沒辦法棄置不顧的軟肋,但我沒可能連累各位弟兄。你們從這出去,崖下的暗道里,有這些年我給大家留的一點心意。從今天起,龍王社與你們再無瓜葛。”
“擎川!”
阿恭滿眼含淚:“你呢!你為什么不走!”
顧擎川點了支煙,幽幽吐出一口白霧:“我走不了的,只有我留下了……或許……”
葉染才會有最后的一線生機。
夜幕降臨,沿岸的碼頭還在不停地爆破。
警方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人,以及多少人質,所以不敢貿然攻進去。
他們找來了談判專家,用揚聲器沖著里面不停地喊話。
“里面的人聽著,放下武器,不要傷害人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