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嫂敲門問:“先生,我剛才看到酒窖里還有些紅酒,要不要拿上來——”
顧墨遲整了整領(lǐng)帶,呼了一口氣:“算了。”
“誰說算了?”
葉染咬咬牙,冷笑著從沙發(fā)上直起身子:“顧總不就是想逼我說真話么?機會都擺在這里了,難道又慫了?”
沒等顧墨遲答復(fù),葉染蹬蹬幾步下地,打開門:“李嫂,辛苦您晚上多做幾個菜,不過我時間有限,七點之前必須離開。能不能在那之前從我嘴里套出話,要看顧總的本事了。”
李嫂不明就里,也不敢多問。應(yīng)了一聲便下樓了。
葉染回頭,正好迎上顧墨遲的視線。
她笑著攤了攤手:“顧總,咱們從哪開始談起?”
“就先談?wù)勀闶窃趺粗浪绽铋_始談起。”
顧墨遲面無表情地說。
葉染愣了一下,心中猛翻一個咯噔。
“顧總剛不是叫她李嫂——”
顧墨遲搖頭:“我沒叫過。我記得很清楚。”
葉染咬牙:“顧總,您說我專程回國接這個項目,連您前妻長什么樣我都能查到,順便查查您家的保姆姓什么,很奇怪么?”
“是么?”
顧墨遲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染一眼:“可李嫂并不姓李,她姓陳,叫陳李妹。因為顧家以前還有個陳嫂,所以她來了以后,大家便稱她為李嫂。這件事,我還是小時候聽管家說的。一般人可不會那么清楚。既然葉總監(jiān)是專門派人查的,那你是不是應(yīng)該叫她一聲陳嫂才比較合邏輯?除非,你早就叫習慣了。”
葉染頓了頓,輕笑:“顧總,您是不是太思念您的太太了?”
顧墨遲愣了一下,目光微微暗淡幾分。
他有十二分的強勢可以凌駕在這個女人的全部花招和手段面前,卻唯獨勝不了最后這句話半顆子。
門又敲響了,無論李嫂還是陳嫂,總之來得正好。
她端了紅酒和高腳杯。
葉染也不等菜,咕嘟咕嘟倒?jié)M了兩杯。
“顧總,我先敬你。敬你幾次三番給我臺階下,敬你到現(xiàn)在為止都沒把我當個像樣的對手,這份自信的豪氣。”
葉染微微勾起唇,端著酒杯就要引唇。
顧墨遲卻突然出手,牢牢桎住葉染的手腕。
“沒有人逼你,沒必要這樣。”
“顧總這還不叫逼我?”
葉染訕了訕笑:“從我來到宣城的第一天,就跟翻不出您五指山的孫猴兒似的。我也想平心靜氣跟您好好談生意,可是您坦誠么?我說得夠明白了,我就是為了查明我老師楊御道的死因。顧總要是清白的,哪怕點一下頭,幫我開一條路,我都不至于要絞盡腦汁算計到這個田地。”
“你讓我怎么幫你?”
顧墨遲淡淡道:“我以人格擔保,我沒有做過違法的事,楊御道的死,也跟我沒有半點關(guān)系。你信么?”
葉染沉寂了幾秒,搖搖頭:“不信。除非你能證明,楊老師的事真的跟你無關(guān)。”
顧墨遲皺眉:“誰存疑,誰舉證。你說我sharen,你要有證據(jù)來證明我殺了人,而不是讓我想盡一切辦法來證明我沒殺。更不能因為覺得我在過去有過怎么樣的經(jīng)歷,就認定這一次依然是我做的。有這么難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