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染單手扶著太陽穴，心中亂堵成麻。
小白就是小倩，是蘇家的第四個女兒。
由蘇太太領養回來的，從小跟蘇鴻漸青梅竹馬的小妹妹。
這件事，如果把年紀，時間線，細節都對在一起，似乎并不是特別難以理解的。
可是因為她在蘇家遭遇了那樣嚴重的傷害，所以蘇媽媽才會一直反對蘇鴻漸跟任何其他女孩子結婚，寧可讓自己的親生兒子打一輩子光棍，也要不辜負故人之女。
這樣的情義，是不是太——
葉染覺得，這不是承情的問題了，這應該是報恩，或者是有違良知的補償虧欠，才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吧！
但不管怎么說，老天爺可實在太會給她出難題了。
一邊是林子君，是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好姐妹，她跟蘇鴻漸兩情相悅，連孩子都有了！
另一邊是小白，是五年多來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，見證她從毀滅到重生的小妹妹。如果她重新找回了當年的記憶，依然愛慕著當年的大哥哥，也是無可厚非的是。
這，到底誰對誰錯呢？
聽到門外有聲音，葉染趕緊放下手機。
“洛言？”
“姐。”
周洛言應了一聲，推開門。
“抱歉，吵醒你了是不是？”
葉染嘆了口氣，起身下地。
周洛言搖搖頭：“還好，我睡覺不沉。你怎么了？還沒睡？”
“跟子君打了個視頻，她那邊，真的是一言難盡。你還記得我身邊那個助理么？唉，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。”
“哦，你說小倩啊，她怎么了？”
“小倩？”
葉染驀然震驚地看著周洛言：“你怎么知道她叫小倩？我們都叫她小白啊？”
“哦，她不是叫白倩什么的么？”
“是啊。”
葉染睜圓了眼睛：“她全名叫白倩夕，但很少用的。你怎么會知道？”
“我問過一次。”
周洛言打了個呵欠，“那個，你剛說什么？她怎么了？”
“她是蘇家養女。恢復記憶以后，回到了蘇家。現在，情況有點棘手……”
葉染也是覺得頭禿不已。
“子君跟鴻漸的孩子都那么大了，蘇夫人遺囑要求鴻漸必須娶了小白，否則蘇家的財產他一毛都拿不到。”
“哦。”
周洛言覺得似乎也沒有什么必要去發表意見：“這種事，歸根到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。蘇先生會怎么選擇，他自己心里一定有答案。做朋友的，也是沒辦法多摻合的。”
“你這么佛系，還是更適合當心理醫生吧。”
葉染無奈笑了笑，“不過，子君說的另外一件事更讓我覺得很想不通。”
她和蘇鴻漸離開宣城，是為了不再跟自己接觸，以免溫綺的身份穿幫暴露？
這算是什么鬼理由啊！
葉染真是開了眼了——
溫綺就是一冒牌貨，搞了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，還有幾天時間就要嫁給顧墨遲了！
林子君和蘇鴻漸居然會答應助紂為虐？
這怎么想都想不通啊！
“洛言，你說顧墨遲他到底想干什么啊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周洛言攤了攤肩膀，“我給他當了好幾年的心理醫生，都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。所以后來，我覺得我可能真的不適合這個職業。才轉的法律。結果沒想到，我當了顧氏的法務顧問，也還是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