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要……”
白倩夕哽著聲音，顫抖著，啜泣著。
“哥，我不要，我求你，你什么時候可以收手……”
“我也想收手。”
周洛言輕輕推開女孩的雙肩，看著她滿是淚痕與絕望的雙眼。
然后，他以雙手撐著輪椅的兩側扶手，站起身來……
***
手術室的們終于打開。
“葉心笙！葉心笙的家屬在么！”
護士急匆匆地對著外面大喊。
“醫生！”
顧墨遲從墻邊側彈起身：“我是！產婦怎么樣了！”
“剖腹產一男嬰，早產四周半，體重3.6斤，已經送去新生兒科的保溫箱。”
護士說。
顧墨遲咬咬牙：“我不要知道這個！我問你產婦怎么樣了！”
“產婦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，出血量已高達2000cc，目前只能依靠不停地輸血循環來穩固生命體征。你們，要有個心里準備……”
“我讓你們保大人的！”
顧墨遲情緒驟然失控，提身便要沖上去。
“墨遲！”
蘇鴻漸和李鳴宇一人一邊將他緊緊拉住：“你別這樣！又不是因為要救孩子，她才會遭遇危險的！”
護士不敢再說，趕緊回到急救室里。
這樣的場面，他們見得多了，產科本來就是生門和死門的一線之間。
顧墨遲靠著墻壁，頹然蹲下身。
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說些什么，還能去考慮些什么。
葉染會死么？
經歷了這么多，計劃了這么多，難道就連最后這短短的半年時間，他都不配擁有？
如果他們之間，注定只能以陰陽相隔來作為終點。
他就連先走一次的資格都沒有么？
葉染……
葉染，你到底后不后悔？
至少這一次，你給我留下的話……是不是處于真正的諒解與釋懷呢？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，急救室里，不停地送出來成筐成筐染滿血的紗布。
顧湘書站在一旁，抹了抹眼淚后，輕輕拽了下李鳴宇，她小聲說：“要不，勸墨遲過去看看孩子，轉移一下注意力？”
李鳴宇搖頭：“現在不合適吧？”
顧湘書無奈地嘆了口氣：“那，我去看看吧。好么？”
“嗯。你去看看吧，如果可以的話，拍幾張照片。”
李鳴宇沒再多說什么，幾個人陪著顧墨遲守在急診室的門外，沉默緊張，各自懷著心事。
所以，也沒有人注意到，顧湘書轉身離開的一瞬間，臉上似乎有一絲怪異的表情。
她走到最西側走廊的電梯處，與一個穿著黑衣，戴著連帽，背著黑色雙肩包的男人擦肩而過……
黑暗，如深海一般沉浮而溺。
葉染覺得自己好像就要沒辦法呼吸了，張開雙手，不停地掙扎，只希望能夠爭取到那一口新鮮的空氣。
她這是怎么了？身在哪里？發生了什么？
嗡嗡嗡——
一陣熟悉的機器設備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那個熟悉的聲音，又出現了！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葉，葉心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