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,蘇爵一下來了。
將一雙干凈素雅的男士拖鞋放在黎安妮的床下,顯然這個家里是并沒有準備女士用品的。
黎安妮坐在床邊,手里的信紙已經(jīng)被淚水打濕了。
但她哭起來的樣子一點都不會失控夸張,宛如油畫里面的少女,優(yōu)雅恬靜。
黎安妮不算是那種讓人很驚艷的第一眼美女。
但她皮膚很白,個子纖細高挑。
眼睛很大,門牙稍微有點大,像小兔子。
一般只有嬌小可愛的女孩才會被人聯(lián)想到小動物。
但蘇爵一看著她,有那么一瞬間想起了年少時一次重要的執(zhí)行任務中,他和戰(zhàn)友們在草地黎蟄伏了兩天兩夜。
突然之間,一只小白兔闖入眼簾。
然后——
就被烤了當晚餐。
蘇爵一走到黎安妮面前,遞給她一個物件。
紅絨色的小盒子,打開來,里面是鉆戒的光澤?!边@是在林凡的尸體上找到的。“
蘇爵一說。
黎安妮咬住唇,搖頭:”所以,林凡到底是誰害死的?“”你真的想知道?“”我當然要知道!“
黎安妮仰起臉,倔強迸出目光。
當年,他們兩人一起考上的醫(yī)學院。
黎安妮是臨床,林凡是藥劑。
大三那年,林凡說自己拿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實習offer,之后就變得特別忙。
畢業(yè)后,黎安妮原以為兩人可以一起在宣城找一家醫(yī)院入職。
可沒想到林凡卻說,國外有家實驗室很看好他,希望他能到M國入職。
這樣一走,兩人就等于說要開始異地戀了。
但一年一百萬的報酬,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。
臨走之前,林凡對黎安妮說,最多三年時間。
攢夠了錢,等他回來,他們就結婚。
在宣城買一套房子,兩人再也不分開。
黎安妮不知道林凡具體是做什么的,只知道那是一家實力雄厚的制藥研發(fā)實驗室。
黎安妮畢業(yè)后,就在市中心醫(yī)院當實習醫(yī)生。
工作之余,異地戀不溫不火地行進著。
直到一年前,林凡的弟弟林逸突發(fā)腎衰竭。
醫(yī)院說,需要換腎手術。
從什么地方能得到合適的腎源,成了這個少年能不能活下去的重要條件。
“林凡在國外給人家做事的那個研究所,跟我們一直在跟蹤的跨國器官zousi大案有密切關系。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信息,于是用給弟弟籌措到一只合適的腎臟為交易籌碼……
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,對方?jīng)]可能放過自己?!?/p>
蘇爵一說。
黎安妮:“我明白。所以他才會在信里跟我說,這一切都是他做出的選擇。沒有什么所謂的苦衷……”
他不能看著自己唯一的弟弟病重而死,所以選擇了跟那個工作室“同流合污”。
其實,他從一畢業(yè)進到那里面開始,應該就明白自己要做的事并不是救死扶傷的藥物研發(fā)。
他只是經(jīng)不住高年薪的誘惑。
他希望能多賺點錢,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,生兒育女……
那封信字字句句,將他最后的無奈絕筆,寫得很透徹。
但黎安妮卻不知道這一刻的自己,究竟是感動還是唏噓。
“我們一直在查這個案子。但每一步,都會有人走到我們前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