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自行盯著這一行字,眉頭緩緩的,緩緩的……皺起。他放下筷子,吩咐鐘點工:“把餐桌收了?!蓖瑫r,他站了起來,握著手機走出餐廳。鐘點工不清楚那手機上寫了什么,只看到男人急敗壞的離開。她看了眼餐桌上的東西,才吃了一口,多可惜啊。徐自行拿了車鑰匙就走。坐在車里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只知道薛慕春搬進了鑫茂小區(qū),但這小區(qū)在哪里?深吸一口氣,男人在中控臺輸入小區(qū)名字,按照導航開車過去。半個小時之后,徐自行看著眼前的老舊小區(qū),這就是薛慕春為自己找的落腳地兒?不過以他對她的封殺,她很難找到好的住處。小區(qū)居民晚上習慣散步,都好奇的打量著這輛豪車,疑惑是誰家的女兒找了金龜婿。徐自行皺了下眉頭,推車門下車,一邊打電話問馮濤,薛慕春的具體房號。馮濤也覺奇怪,大老板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,不過他還是如實說了,頓了頓,他又猶豫著說道:“徐總,我聽說佳怡小姐報警,把薛小姐抓了。”徐自行正在走樓梯,聞言腳步一頓,眉頭皺得死緊?!笆裁磿r候的事?”“大概五天前。”徐自行快步往樓下走,坐上車的時候,將手機調成免提模式。他的表情冷峻嚴肅,從狹窄的過道里倒車出來:“馮濤,你可以下崗了?!蹦腥苏f完就掛斷了電話。另一頭的馮濤又無辜又驚恐,大老板從來沒發(fā)這么大的火。他不是很討厭薛慕春的嗎,怎么又要管她的事?……徐自行到達看守所的時候已經(jīng)很晚,不是在探視時間內,但他有他的門路。所以當薛慕春被所警叫到小黑屋,看到徐自行的時候,一點都不意外。她在桌子的一端坐下,與那個男人兩兩相望。徐自行瞧著眼前的女人,她瘦的厲害,灰撲撲的獄服掛在她的身上像是麻袋似的,凸起的顴骨上有擦傷,嘴角有淤青,額頭也紫了一塊。“她們打你了?”薛慕春扯了抹冷笑,垂眸,雞爪似的手指抓起筆,在紙上寫:你是想問,孩子有沒有被打掉吧?徐自行瞧著她,眉眼陰沉。他道:“你給我發(fā)消息,不就是以孩子為要挾,想知道我會不會把你從這里帶出去?”薛慕春:我也想知道,這個孩子對你而言,還重不重要。盧佳期剛死的時候,是徐自行最悲傷最憤怒的時候,那時候他未必希望聽到這個消息。而對薛慕春來說,她本想一直隱瞞下去,成為永遠的秘密,誰讓他逼她到了這個份兒上。徐自行陰騭的眼盯著她,氣息低沉。薛慕春低著頭,沒再看他,手輕輕的搭在肚子上做出輕撫的動作。然后,她聽到了椅子挪移的聲音,眼角余光看著他走向門口。……十點半時,夜色一片漆黑,沒有月光星光,天空還在下雨。薛慕春邁出了看守所的大門,仰頭,讓雨滴落在她的臉上。涼涼的,比起所內潮濕悶熱的通鋪房要舒服許多,也讓她保持著精神清明。她已經(jīng)好幾天沒睡好覺,說實話,腳踩著地面都是虛浮的。她朝著不遠處停車的車走去,徐自行站在車門前,正冷冷的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