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特意讓人查過,他甚至以為對方是在碰瓷。頂著一副被掏空的身體,在這樣隆重的日子跑來裴家兼職,還正正好好暈在了他旁邊。呵。楚舒言臉色蒼白如紙,她的聲音很輕。“裴先生說笑了,方才謝謝裴先生相救,舒言無以為報……”裴妄年神色冷淡,語氣不耐煩:“道謝就不必了,好了就離開。”楚舒言卻沒動。她抓緊了手指,滿眼局促不安,而后濃密纖細的睫羽輕顫,像是鼓足勇氣,聲音卻很輕。“聽聞裴老爺子想要為裴先生娶妻,裴先生覺得我怎么樣?”話一落。裴妄年的發小一口水噴出來。裴妄年更是冷嗤出聲:“楚小姐還真是恩將仇報,碰瓷耍無賴的本事一流。”裴家是頂尖豪門,楚舒言卻是不入流的養女。怎么看,都是楚舒言癡心妄想高攀。楚舒言櫻紅的唇微動,配著雪白膚色,小臉讓人驚艷不已。她垂下眸,輕聲道:“裴先生誤會了,我知道陪老爺子步步緊逼,裴先生無意娶妻,但我想我能幫上裴先生這個忙。”她垂下眸,輕聲道:“因為,我活不了多久。”她活不了多久。不會礙事。除了名義上短暫的裴夫人之名,裴妄年不會損失什么。裴妄年幽沉晦暗的目光緊鎖著她,帶著濃烈的審視,犀利冷銳。“楚小姐還真是滴水之恩,舍身相報。我不過隨手搭救,楚小姐卻連命都舍得搭上。”這話,防備與嘲諷兼有。楚舒言沉默片刻,這才開口。“裴先生應該聽說楚家搭上賭王一事。”楚舒言聲音很輕:“賭王好色,而恰好我這張臉夠勾人。裴先生,我快死了,但是我還有想做的事沒有完成,我愿意用我這條命陪裴先生演一出戲,換取自由,做完我該做的事。”她迎上裴妄年的目光,沒有半分閃躲,眸光清澈,神色坦然平靜得掀不起一絲波瀾。三分鐘后。楚舒言推開休息室的門,離開。她沒走多遠,一個不曾備注的號碼正巧打過來,她按下接聽。“楚小姐,我已經按照您說的辦了,那個尾款……”楚舒言想到自己被撞的那一幕,頓了一瞬后,聲音清淺溫和道:“半小時內,給你打過去。”掛了電話,楚舒言咳了咳,蒼白的臉上浮出紅暈。她確實沒騙裴妄年。數天前,楚家搭上賭王的人脈,請賭王用餐。剛巧,賭王看上了她這張臉。楚家利益熏心,巴不得把她送上賭王的床。然而,賭王行事殘暴。她本就命懸一線,一旦落到了賭王手里。恐怕徹底沒了生機。死不可怕,可是她還有未完成的事。所以,她恰巧撞上裴妄年,讓裴妄年親自確實她活不了多久的事實。一個漂亮柔弱、無所依靠、命不久矣的妻子。卻不想,他卻并未立即同意。楚舒言咳了咳,她抿著唇想,裴妄年會答應的。……此時。休息室內。裴妄年的發小嘖了聲,忍不住開口。“言哥,你到底怎么想的啊,剛才確實是個大好的機會,楚舒言說得沒錯,她沒家世背景,性格柔弱單純,多好掌控啊,長的也夠漂亮,就算當個花瓶也賞心悅目,更何況她還死的快,你干嘛不同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