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妄年的臉色卻不怎么好看。男人擰了眉頭看她,“都這個地步了,你還要幫著你那位好堂姐,忘記我跟你說的話了是嗎?”“還是說,”裴妄年走近幾步,目光逡巡在她這張干凈的臉上,“你是故意的?”他這位裴太太是真孱弱無助,還是心機(jī)深沉到另有所謀?裴妄年緊瞇著眼,犀利的眼眸透著幾分危險(xiǎn)。男人的犀利讓楚舒言心頭猛然一驚。她重重咳了兩聲,顫動的睫毛微抬,露出清冷明亮的雙眸,語氣苦澀。“裴先生,楚家自私跋扈,楚思寧惡毒,請您相信我,我比您更希望他們受到教訓(xùn),只是楚思寧行事跋扈,如果不能安撫她,恐怕會被楚家反噬。您放心,我始終記得我是裴太太,無論如何不會丟了裴家的臉面。”她當(dāng)然不會放過楚家人。只是楚思寧,楚家這群人。如果不能戳到痛處,將他們的丑態(tài)全部暴露,以至于無可辯駁的地步。他們依舊會死灰復(fù)燃,反撲到她的身上。哪怕這次事發(fā),只要楚思寧抵死不認(rèn),事情過去依舊可以繼續(xù)利用她。她要的,是楚思寧,楚家沒有任何轉(zhuǎn)圜的機(jī)會。裴妄年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。溫和懇切的目光伴隨著這話,如同一根無形刺扎在裴妄年的身上,他眉眼壓得更沉,卻沒有再說出責(zé)怪她的話。半晌,男人瞇著眼,輕聲道:“我不希望我的夫人,是個懦弱的蠢貨。”楚舒言怔了一瞬,最終還是緩緩點(diǎn)頭。“行了,你今晚就在這兒休息,我去臥室,有什么需要跟傭人說。”裴妄年本就是來看看她習(xí)不習(xí)慣,沒成想聽到那樣窩囊的話。轉(zhuǎn)頭走到門邊,他卻發(fā)現(xiàn)門被鎖了。門把手?jǐn)Q了又?jǐn)Q,紋絲不動。裴妄年:“……”楚舒言適時出聲,“沒事的,我們一起睡臥室好了,我可以打地鋪。”裴妄年回頭瞧她,沒說話。“那……”楚舒言從床上站起來,臉頰泛起些紅暈,因?yàn)榧∧w白皙而越發(fā)明顯,“我先去洗漱。”她慌里慌張地走進(jìn)浴室,迅速打開花灑。流水聲不間斷的響著。楚舒言雙手撐在洗手臺上,看著鏡子里面目鮮明卻沒有半分柔意的自己,她眼尾勾出一絲清冽。她扯了身上的衣服隨手放在一邊,站在花灑下面淋了一圈后拿過浴巾。在浴室待了片刻后,她小心翼翼擰開門把手出去,水蒸氣跟著她的步子,一道往外擴(kuò)散。坐在沙發(fā)上的裴妄年聞聲回眸。飄散起伏的水霧在她身后附著,襯得她如同仙境中人,那張臉皙白乖巧,過分的干凈純粹。裴妄年一時沒回過神。直到楚舒言略微局促的嗓音響起:“有多余的被子嗎,我想鋪一下。”裴妄年這才收回視線,目光有些沉,聲音也比之前啞了一些。“不用,床歸你,我裴家沒有苛待女人的道理。”說著,掃她一眼,準(zhǔn)備起身時,目光卻忽然一頓。“什么時候受的傷?”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胳膊內(nèi)側(cè)。那塊很隱蔽,如果不是那幾步的手臂晃動,根本看不出有著剛凝結(jié)的傷痕。她不自在地遮擋了幾分,張了張嘴,沒說出話來。裴妄年眼底多了分冷冽與戾氣,眉頭皺起。“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