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的視線一直沒有移走，她也不好一直拖下去。幾秒的遲疑后，她抬手打開畫軸，對耄耋抿唇笑道：“如果我說的不好，麻煩老師不要見怪?！彪ｑ筇裘迹恢每煞?。這么多年來，接受他這個考驗的人也不在少數(shù)通過的人卻只有一個，什么說法他都聽過了，權當是聽一聽見解而已。以至于這兩幅畫至今沒有起名。眼前是一張仕女圖，畫中幾個身形各異的女子穿著若隱若現(xiàn)的布料，在栽滿柳樹的河邊嬉鬧，河里一只小船飄過，船夫微微回眸，像是被仕女們吸引了目光。耄耋的畫感染力十足，秦暮晚像是親眼看到了她們玩鬧一般，無意識地勾唇露出笑意。“如何？”看到她神情的變化，耄耋心下微動，這是第一次有人準確地拿捏到他畫中的意境。聽到他的聲音，秦暮晚回過神來，依依不舍地從畫上移開視線，抿唇遲疑了幾秒，不知道該不該說。她想的那個名字，似乎有些失禮。剛才她的反應給了耄耋充足的期待，此刻突然沉默，讓他顯得有些急促，沉聲催促了一下：“想到什么就說，既是討論藝術，你我便沒有年齡之別，都是作者而已?！鼻啬和肀凰脑捰|動，眸色一軟，小心翼翼地說出心中所想：“畫中幾位仕女游玩的暢意，船夫的回眸在我看來并不是因為她們的衣著，倒是因為她們游玩時的歡樂情緒。”要不是顧忌著還要考驗她，耄耋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已經(jīng)撫掌而笑。不少人看過之后都是看出了仕女的衣著，鮮少有人能提出這一點?！叭绻俏遥蛟S會起名風月，畫中的女子容貌皎潔如月，給我的感覺又如一陣暖風?！鼻啬和泶笾懽右豢跉庹f完，旋即忐忑地看向耄耋。耄耋贊許地頷首，已經(jīng)在腦海中構想要用什么樣的字體花樣來題字了?！安徊m你說，這幅畫歷年來都只在這件屋子拿出來，看過的人不少，但能看出畫中意境的，只你一個?！北绕饎偛诺膬勺侄淘u，這段話對于秦暮晚來說已經(jīng)是至高的評價。她眸子一亮，心下滿是被大師夸獎后的激動，不想在耄耋面前失態(tài)，面上卻只是加深了些笑意：“老師過獎了，我只是如是說出了自己的心理感受。”耄耋頷首。他剛才親眼看到了秦暮晚不帶雜質(zhì)的笑，對她的話并沒有質(zhì)疑。“剛才你自己的畫作也很有可取之處，對于藝術的理解也出人意料?！闭f著，耄耋從盤子里拿出一塊甜點遞到她面前?！安恢滥阌袥]有聽過耄耋的名諱，如果可以，我想邀請你到我的工作室來?！笔障履菈K糕點，也就意味著同意了他的邀請。秦暮晚心下動蕩不已。多年以來，耄耋只收過一名入室弟子——程鄰，現(xiàn)在也已經(jīng)是名震一方的大家。她不過是一名籍籍無名的學生……“老師，我真的可以嗎？”她對自己還有些質(zhì)疑。見她謙虛的態(tài)度，耄耋更是欣賞，直接把糕點放在了她面前的盤子里?！拔矣X得可以就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