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的孩子六歲的時候能哭能笑能胡鬧。
可云默呢？
才剛剛六歲，卻連和媽媽妹妹一起聚餐的興奮開心，也能讓他的身體變壞。
看著她滿臉痛苦的模樣，厲景川嘆了口氣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云默會好起來的。”
“一定會好的。”
黎月閉著眼睛，聲音里帶著冷意，“怎么好起來？”
能找的骨髓庫，她和秦牧然已經全都找過了。
她之所以回國，想要再懷一個孩子救云默，已經是走投無路之下的最后選擇了。
可她的孩子......
女人死死地咬住唇。
半晌，她睜開眼睛，“厲景川。”
“我們今晚睡吧。”
她盯著他的臉，一字一頓，“我有促進排卵的藥，我們今天晚上......”
“黎月。”
女人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厲景川皺眉打斷了，“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？”
“你的身體根本不允許你......”
“不管什么允許不允許！”
黎月瘋了一樣地站起身來，直接伸出手去，死死地摟住男人的脖子，踮起腳尖，胡亂地把嘴巴湊上去，“我還活著。”
“只要我還活著，我就可以為了云默懷上你的孩子。”
她一邊說著，一邊瘋狂地吻著他的臉。
或許，這不算是吻，而是一種極度絕望無奈之下的啃咬。
厲景川死死地將她扣住，呼吸有些急促，“黎月，你冷靜一點。”
“我沒辦法冷靜！”
黎月咬住唇，聲音里帶著哭腔，“厲景川，云默也是你的孩子！”
“你忍心看著他死嗎？”
“你剛剛也看到了，他連高興都不被允許，他才六歲啊！”
說完，她死死地咬住他的下唇，眸光里甚至帶著祈求，“厲景川。”
“你和我睡吧好不好？”
“你給我好不好？”
“你讓我再懷上你的孩子好不好？”
“我知道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，我知道你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我了！”
“我不會纏著你的，不會用孩子綁住你的，只要你讓我懷上你的孩子，你讓我做什么都行，好不好？”
女人哭著，眼底的絕望一層接著一層。
厲景川抱著她瘦得有些硌人的身子，聲音低沉克制：
“黎月。”
“醫生說......你的身體，兩年內都不能再要孩子了。”
“我不管！”
黎月咬牙，“就算我死，就算我死在產房里，我也要救云默，我也要讓他好好地活下去......”
她抓著男人的衣襟，哭得整個人近乎昏厥。
女人滿眼都是剛剛云默慘白地沒有血色的臉。
她愿意承受這世界的所有傷痛，只要上天不要再讓她的孩子難受了......
“我不會碰你的。”
厲景川捧著她的臉，聲音低沉而鄭重：
“但是我一定會治好云默的病。”
“我跟你發誓。”
他的話，哭到失去理智的黎月，卻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。
她不停地打著他，罵著他，祈求他......
女人折騰到凌晨三點，終于哭鬧著睡了。
幫她將被子蓋好，男人滿臉疲憊地走出病房。
他拿出手機，翻出那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去：
“我接受你的條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