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帝要在臨泉修建行宮,不得不從民間抓苦力。
”袁武淡淡說著,腳下步子不停,只攬著姚蕓兒向著家中走去。
“那后來呢?”
“后來,”男人的唇角浮起一抹苦笑,終是化成無能為力的悵然。
“我爹在修建行宮時染上了時疫,朝廷怕疫情擴散,只得將他們活活燒死。
”
男人說著,那一雙眸子縱使在暗夜中,也依舊黑亮的令人害怕。
聞言,姚蕓兒忍不住捂住嘴巴,清澈的瞳仁里,是滿滿的驚懼。
察覺到她輕顫不已的身子,袁武知曉定是自己方才的話嚇到了話,心頭不免浮起一絲心疼,只將語氣和緩了下來,溫聲道;“好了,不說這些了,走吧。
”
姚蕓兒說不出心頭是什么滋味,也不知是心痛,還是懊悔,只恨自己說什么不好,為何要問他有沒有走過夜路,若非如此,也不會讓他想起這般凄慘的往事。
“相公,我聽村里的荀伯伯說過,皇帝已經有了這世上最好的房子,他為什么還要抓人去給他修建行宮?”
聽著自家小娘子嬌嫩純稚的話語,袁武頓覺啞然,他沒有說話,只捏了捏姚蕓兒的小臉,不由分說的將她帶回了家。
回到家,自然又是好一番的纏綿,姚蕓兒倦的厲害,纏綿后只將腦袋枕在夫君的胳膊上,沉沉的進入了夢鄉。
袁武沒有睡,他凝視著自己的小娘子,心頭卻是想起晚間姚父說的那些話,望著姚蕓兒的目光中,終是化成一片深雋的憐惜。
天麻麻亮,姚蕓兒便輕手輕腳的起床了,深秋的時節已經有了寒意,她哆哆嗦嗦的穿上衣裳,回眸便見袁武還在熟睡著,她瞧著只躡手躡腳的上前,為他將被子掖好。
男人沉睡的面容英挺磊落,濃黑的眉毛,挺直的鼻梁,無一不是透出盛年男子獨有的威懾,姚蕓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,在夫君的臉上輕輕撫了撫,那唇角便是忍不住的噙上一對梨渦,只覺得自己相公長得好看。
待她走后,袁武睜開了眼睛,伸出手摸了摸方才被姚蕓兒撫過的臉頰,卻是哭笑不得,只微微一哂,又是合上眸子假寐起來。
姚蕓兒去了灶房,先將大米淘凈,放入缽子里晾著,又加了些水,香油,鹽巴進去,一起在那泡了起來。
如今的天是一日涼過一日,她便想著每日里起早些,好熬一鍋粥出來,讓男人吃頓熱乎乎的早飯。
姚蕓兒先是生姜切成了細絲,香蔥也是切的碎碎的,而后又是挑了快豬腱子肉,切成肉丁放在了碗里,又是撒了些鹽花進去,好讓那肉入入味。
待鍋里的水煮沸,姚蕓兒將肉擱進去焯了一下,又用鐵勺撇去了水面的浮沫,最后才將姜絲與蔥末倒了進去,配著浸泡過的大米,一起煮了起來。
她就那樣守在灶臺旁,連一步也不敢離開,不時掀開鍋蓋,用鐵勺攪一攪,不然那肉粥定是會粘鍋的,而且也熬不濃郁。
攪到后來,姚蕓兒只覺得自己的胳膊又酸又沉,她揮起小手,剛要在胳膊上捶個幾下,驀然回首,卻見袁武正倚在門口,瞧那樣子,也不知是站了多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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