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蕓兒搖了搖那人的身子,因著冷,聲音都在打顫;“你快醒醒....”
那人一動不動。
姚蕓兒望著四周的尸首,恨不得遠遠逃開,可卻怎么也狠不下心不顧這人的死活。
當下她抬起眸子向著周邊看了看,就見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一個凹洞,約莫能躺下一個人來。
她攥起那人的衣衫,吃力的往凹洞處移去。
剛下過雨,路面十分濕滑,這倒是幫了她大忙,不然憑著她那點力氣,無論如何都掙不動一個男人的。
縱使如此,等她將那男子移到凹洞后,也是累的頭暈眼花,全身都是再無丁點力氣,剛要站起身子,雙腿便是一軟,竟是倒在了那男子的胸口。
就聽那男人一聲悶哼,姚蕓兒驚覺他胸膛上有傷,趕忙吃力的支起身子,那男子微微睜開眸子,只道了句;“我懷中有藥....”這一語剛落,又是昏睡了過去。
姚蕓兒聽得清楚,就著月光,見他渾身都是血,再也顧不得什么,趕忙伸出小手,果然在男人的懷里摸到一個瓷瓶,剛打開瓶口,便聞到一股兒藥味。
她從未給人治過傷,此時只覺得無從下手,又見他傷口極深,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著鮮血,當即只一咬牙,將那瓷瓶里的藥向著他的傷口灑去。
那白色的粉末不知是何藥材制成,敷上后未過多久,傷口處的血便是流的少了,姚蕓兒瞧在眼里,只覺得心頭一喜,將剩余的藥粉又是灑了些許上去,而后從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件衣裳,撕成布條,為男人將傷口包上。
做好這一切,姚蕓兒已是精疲力竭,只倚在洞口歇息,那雨勢已是小了下來,不時有雨絲打在她的身上,冷的人發顫。
她蜷縮在那里,已是困得睜不開眼睛,可瞅著那一地的尸首,卻還是打心眼里的害怕,無論如何都睡不著。
到了半夜,那重傷的男子則是發起了燒,額頭燙的駭人,姚蕓兒沒法子,只得將布條沾上雨水,搭在他的額上,如此反復,這一夜,便這樣過來了。
天明時,姚蕓兒見他傷口處的布條已是被血水浸濕,遂是小心翼翼的為他重新換了一次藥,又用干凈的布條將傷口包上,而后姚蕓兒伸出小手,撫上男人的前額,發覺已不復昨夜那般滾燙,心頭便是微微一松,踏實了不少。
昨晚天色暗,一直沒有瞧清男人的長相,此時天明,姚蕓兒這才看清男子的容貌。
他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,劍眉星目,鼻梁高挺,縱使受了重傷,臉色蒼白,卻仍然顯得英俊凌人,竟是個十分俊美的男子。
而這種俊美又和那些文弱書生是那般不同,他的俊美是極富陽剛之氣的,眉眼間冷冽英氣,雖是一身尋常打扮,可總有一股無以言說的氣勢,從他身上不斷的散發出來。
姚蕓兒不曾想自己出手相救的,竟會是這般英俊的后生,當下臉龐便是發燙起來,她已是嫁為人婦,如今與一個男子處于荒郊野嶺,已是不妥,更何況這男子又是如此的年輕英俊,雖然她的本意是為了救人,可心里終究還是有些不踏實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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