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,袁崇武望著她的眼睛,沉聲道;“你懂了嗎?”
姚蕓兒搖了搖頭,輕語呢喃;“天下對你來說,真的就這樣重要嗎?你難道,非要打敗朝廷不可嗎?”
袁崇武聽了這話,唇際便是浮起一絲苦笑,他伸出撫上女子的臉頰,言了句;“蕓兒,并不是我非要打敗朝廷,而是朝廷逼得我非要這天下不可。
”
許是見姚蕓兒懵懵懂懂,袁崇武又是道;“這世上,想要我命的人多不勝數,蕓兒,你記住我的話,我不想帶著你東躲西藏,顛沛流離的過日子。
除了打仗,除了打敗朝廷,除了爭這天下,我別無選擇。
”
男人的聲音渾厚,在這深夜中,猶如銷金斷玉一般,字字清晰有力,姚蕓兒看了他許久,終是道了句;“若等你得到這天下,你還會是你嗎?”
袁崇武聞言,遂是攬住姚蕓兒的頸,將她的額頭貼近自己,附于她的耳邊道;“不論到了何時,在你面前,我都只是清河村的屠夫,你的男人,僅此而已。
”
姚蕓兒垂下眼睛,輕柔的長睫柔軟似娥,微微輕顫著,看的人心頭一軟。
袁崇武抬起她的小臉,男人的掌心滿是粗粗的厚繭,咯著她的臉蛋又癢又疼,姚蕓兒閉上眼睛,只覺得心頭莫名的酸楚,竟是情不自禁的將身子埋在他的懷里,呢喃了一句;“我只有你....”
袁崇武心中一疼,將她攬的更緊,他俯下身子在她的發絲上印上一吻,低沉的嗓音,道出了一句話來;“我只要你,蕓兒。
”
蕓兒,我只要你。
那短短的六個字,讓人聽著,心里說不出的滋味,有點酸,有點暖,兩人經歷了這樣多,終是等來了此刻的相守。
姚蕓兒將臉蛋貼在他的胸口,隔了許久,輕聲的說了一句話來;“我不想走,我想留在清河村。
”
聽她這般說來,袁崇武便是無可奈何,只撫了撫她的發絲,姚蕓兒抬起眼睛,呢喃道;“我們留在家里不行嗎,或者,咱們尋一處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,隱姓埋名的過日子,好嗎?”
袁崇武望著她清澈的眸子,他知曉自己的小娘子一向心性單純,當下仍是耐著性子溫聲道;“無論咱們去哪,朝廷,嶺南軍,還有慕玉堂,他們都不會善罷甘休,天下雖大,卻沒一處能容下咱們,你明白嗎?”
更何況,七萬同袍的深仇大恨未報,凌家軍一日不除,他又怎能走?
再者,還有安氏母子。
袁崇武想到這里,再看著姚蕓兒盈盈然,滿是期冀的眸子,心頭卻是不禁苦笑,蒼涼之色俞濃。
“你....放不下你的妻兒,是嗎?”姚蕓兒聲音十分的小,緩緩的道出了這句話來。
袁崇武握住她的手,黑眸看向了她的眼睛,有誰可知,安氏是他當年一無所有,貧賤之時所娶的妻子,雖然七萬同袍之死與她脫不開干系,但想起她所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,與凌肅以二子相脅的手段,袁崇武捫心自問,對她的選擇,自己雖然無法原諒,卻也無法埋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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