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偃要進宮面圣,就將紀姣姣送到侯府門口。她一進門就看到紀明言穿著件寬大道袍,一手拿著拂塵,一手搖著三清鈴,不倫不類的在院子里跳大神!“四哥,你在干什么?”“姣姣!”他撲上來抱住人,“太好了,你再不回來,我都要學道士給二哥驅鬼去了!”“啊,二哥回來了?那不是穿幫了?”“可不!祖母給了我三個頭槌,說我帶壞姣姣你撒謊騙人。”他委屈,明明是大哥和姣姣帶壞他,“不過,二哥自從回家后就有些古怪……”古怪?他拉著紀姣姣來到紀明軒的院子。遠遠地就聽到房門“呯”的甩上。連端茶送水的丫鬟也吃了閉門羹。紀明言上前敲門:“二哥,二哥你知道誰來了,是姣姣回來了!”“什么姣姣?”“就是……”“吵死了!別來煩我!”紀明軒生性溫潤,知書達理,從不對家人發火,現在變得見誰都不耐煩。紀姣姣指了指窗子,兩人偷偷摸摸挨過去,通過窗縫看向里面。只見紀明軒正聚精會神的作畫。桌上擺著中午的飯菜,一口也沒動。紀明言悄聲:“二哥三天前面圣回來后,就把自己關在房內,送去的食物大多原封不動的送出來,這還不是有鬼?!祖母說,二哥可能是因為要參加雅集,怕趕不上畫展的進度才心浮氣躁,不愿讓人打擾他。”雅集多是些世家子弟辦的詩詞書畫展,互相吹捧或者結交好友。“那雅集是什么時候?”“就在明日,二哥詩畫一絕,去年還是雅集的頭名呢!”紀明言忍不住夸夸自家的每一個哥哥。紀姣姣沉聲。如果她沒看錯,紀明軒剛才作畫的墨,是血紅色的。以血作畫……倒是有一種可能。第二天,紀明軒帶著畫作出門。紀姣姣剛跟出府,就發現了屁股后面的尾巴。“保護二哥,人人有責!”果然是紀明言。“那你就得幫我的忙。”“全包在四哥身上!”他拍著胸口保證。雅集的地點是瓊玉閣。今日早就被包了下來。閣內暖爐將香料熏的有些嗆鼻。紀姣姣先給紀明言服了顆定心神的藥丸。“哇塞,張三公子,李四少爺,王五兄弟全來了,果真是大咖jihui啊……”紀明言眼睛賊亮。墻上掛滿了參加者的大作。“紀二公子到了——!”吆喝聲起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臺上。紀明軒是上一次的擂主,與其說大家想打敗他,不如說,更想看看今日他會帶來何等佳作。他“嘩啦”打開這幅廢寢忘食三日畫成的卷軸。一幅血色美人圖赫然呈現!所有人拍案叫絕。倒不是因為這畫面有多血腥,相反,畫上女子朱唇皓齒,遠山眉黛,眼尾卻似鉤子般,一眼就叫人心顫。尤其那水霧遮繞的眸底,透出令人瘋狂的疏冷破碎感。一陣風吹過,突然,那美人竟從畫中跳了出來!柳眉胭脂芙蓉面,她在臺上翩翩起舞,妖嬈動人。所有人都被這一幕迷住了,鴉雀無聲。唯獨清醒的紀明言哇哇大叫:“哇靠!神筆馬良!”紀姣姣都來不及捂上他這該死的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