試問哪個封疆大吏不心有余悸。皇帝撥開折子,居高臨下:“勇軍侯呢?”“死了。”“如何死的。”“畏罪自盡。”“是他畏罪,還是你痛下殺手?”這么重要的官員和罪人,不交由天子親自過問,居然白白死了,怎么看都像是害怕顧嘯透露出不利于御王的消息,才匆忙下手!謝偃沒回答,只是微微昂首,對峙般看著皇帝。他心里清楚,顧嘯zisha,要的就是這種結果。皇帝不是什么善茬,表面上對他多加寬容,可心里沒減半點防備,現在更是覺得謝偃仗著文武功勞都敢來冒犯天威了!“朕讓你去賑災,你倒好,你跑去sharen放火!沒經過朕的同意就擅動封疆之臣,西南侯爺,到底是誰不把朕放在眼里?!”他拍案而起:“朕若要對東歧動手就必須要先安穩內患,你碰了一個勇軍侯,就等于碰了整個西南地區,封疆大吏都會對朕產生嫌隙。”皇帝憋了數日的氣恨不能一吐為快。謝偃連眉頭都沒皺一下:“陛下在對付東歧前,就該先將內憂鏟除才對。”“萬一顧嘯早已集結兵馬,你帶著云麾衛和精兵糧草就是送羊入虎口!”“臣弟心中有數。”“怎么,你有數?那就是說,朕還沒你想的透徹?!”皇帝面色陰沉連拳頭捏緊了。謝偃冷聲:“顧嘯屯兵六萬有余,逐年暗中擴張封地,州衙官吏得了他的好處連一個字都不上報朝廷,此次劫糧,是欺到本王頭上,更是藐視皇威,不過給他個教訓罷了。”教訓?誰家教訓是連根都給掘了的?!皇帝心知勇軍侯勾結高謙是罪無可恕,但他又咽不下謝偃這擅作主張的氣,恨恨道:“是欺到你的頭上,還是欺到紀姣姣頭上?”謝偃眉尾挑起,眼底明光乍泄:“皇兄明白就好。”他昂首挺胸,不光是對峙亦是昭告。御王明目張膽護著的人,整個朝堂都該看個清清楚楚。這種毫不畏懼的睥睨張狂令皇帝勃然大怒:“謝偃,你——”“陛下……”突然,福公公連跑帶竄的趴在門口,“方才明玉宮的宮娥來報,說是淑妃娘娘身體不適,突然昏倒了……”“什么!快,擺駕!”皇帝大驚,連氣也不生了,急匆匆前往明玉宮。淑妃已經醒了。她虛弱的躺在床榻,原本明麗的臉上滿是憔悴,我見猶憐。“愛妃,身體如何?”皇帝那么著急是因為淑妃前幾天被診出有孕兩個月。近年來后宮鮮少有美人懷孕,這可算是老來得子,當然關懷備至。宮里都傳開了,淑妃娘娘曾經失過一女,如今養著念妃的兒子視如己出,這是感動了上蒼才又讓她喜得龍子。連太后都跑來這兒安撫呢。淑妃溫柔道:“臣妾沒事了,太醫剛走,只是臣妾近來白日吃不好,夜里睡不好,整天頭暈眼花……”太后握著她的手:“你是太焦慮了,放寬心,好好休息。”一旁隨侍的柳嬤嬤想起來什么:“聽說太子妃懷孕的時候也這么心神不寧的,后來從紀小姐那得了張符才安穩,今日御王回京,她想必也跟著回來了。”太后一聽就明白:“既如此,柳嬤嬤,明日去武安侯府找紀姣姣請張什么安胎保平安的符來,告訴她,必須得有效。”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