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人真的不能撒謊,哪怕是善意的謊言。撒謊了,不僅心里會愧疚,還要想盡辦法地去圓這個謊。見秦瀟半晌沉默,陸時初忽然蒼白地笑了一下。那布滿受傷和絕望的笑容更是刺痛了她的眼睛。朱雅蘭見狀,急得不行。早知道時初會挽留這個女人,她剛才就不該跟眾人一起罵這個女人。她剛才是看時初一直沉默著,所以還以為時初不喜歡這個女人了。秦瀟靜靜地看著陸時初。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,在這陸家也從未為難過她,所以她也看不得這男人這般受傷絕望的模樣。秦瀟深吸了一口氣,摸著跳跳的腦袋道:“媽咪答應了幫他們醫(yī)治,那便不能半途而廢。”陸時衍頓時看向她,眸光微微瞇起。都這樣了,那個女人竟然還不肯走,看來,她是真的對這陸家有所企圖,所以才如此執(zhí)拗地要待在這陸家。跳跳生氣地看著秦瀟:“媽咪,你還要待在這被他們欺負嗎?”秦瀟笑著搖搖頭:“媽咪留下來只為救人,不會再讓他們欺負了。跳跳要是不喜歡這,媽咪讓你舅舅來接你,好嗎?”跳跳急忙搖頭:“我要跟媽咪在一起,媽咪留在這,那我也留下。”秦瀟緊了緊他的小手,她看向陸時初:“不管發(fā)生什么,我答應給你醫(yī)治,那便一定會做到。”這一次,她清晰地知道,自己之所以忍氣吞聲地留下來,只是為了她的這個救命恩人,心中再無任何雜念。直到深夜,這件事才徹底消停下來。陸時初找到陸時衍的時候,陸時衍正疲憊地坐在小閣樓的沙發(fā)上,懷里抱著那只毛茸茸的貓咪。陸時初看了他半晌,搖著輪椅過去。聽到聲音,陸時衍緩緩睜開眼睛。“大哥?”他有幾分詫異。自從大哥回來后,這還是第一次來他的小閣樓。陸時初朝周圍看了一圈,淡笑道:“這小閣樓的環(huán)境不錯,清新淡雅。聽聞當年,爸媽帶我和青柔離開后,你便搬進了這座閣樓,怎么,是在逃避回憶么?”陸時衍垂眸。那段回憶確實不好,至今回想起來,他都感覺窒息。見他一副做錯事的樣子。陸時初笑了笑,語氣淡淡:“其實,當年之事你也不必掛懷,畢竟,我也從來都沒有怪過你。而且,當初是青柔自愿要跟過去照顧我,你也不用覺得是她在為你贖罪,而對她心存愧疚。”陸時衍猛地抬眸看他。為什么他的心思,大哥一眼就能看透。他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對不起兩個人。一個是大哥,一個便是顧青柔。陸時初往椅背上靠了靠,笑道: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啊,我是你親哥哥,自然懂你的心思。”陸時衍有些痛苦地捂臉:“是我害了你們。”陸時初搖頭:“我當年的那場意外,沒有對錯,只能說,那是我的命。”“不,大哥的命運不該如此悲苦。”陸時衍眼眶微紅。是他害的,他就是一個罪人,害了所有人。看著他悲痛愧疚的模樣,陸時初不禁搖了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