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和他想的,和好如初的樣子不大一樣。他謹慎地沒多言,十分委婉地打聽了一句:“姑娘的臉色看著不大好啊,可是又遇見了煩心事?”謝蘊木著臉搖了搖頭:“能有什么煩心事,都習(xí)慣了......皇上私庫的鑰匙在公公那里是吧?您看什么時候的空,我得進去一趟。”蔡添喜連忙將鑰匙遞了過去:“姑娘自己去就是了,這種事何須咱家陪同?”謝蘊也只是不想越俎代庖,私庫是蔡添喜管著,她就得把對方當(dāng)成管事來看。“多謝公公。”她道了別迫不及待似的走了,蔡添喜也沒留人,見她走遠才進了正殿。殷稷正站在御案前,他原本以為對方又在涂墨團,走近了一看才知道他竟是在作畫,只是畫的東西有些古怪,一枝紅杏長出了墻頭。這寓意可不大好啊。蔡添喜小心翼翼起來:“皇上,您和謝蘊姑娘的事兒說清楚了嗎?”殷稷動作一頓,隨即將上色的朱砂筆戳進硯臺里,飽蘸了墨汁,然后惡狠狠地涂在了那滿枝頭的紅杏上。好好的一幅畫頓時面目全非。他猶不解氣,又將那墻畫高了兩寸才丟下筆,繃著臉開口:“有什么好說的?紅杏出墻......朕和這樣的人沒有話好說!”蔡添喜懵了,謝蘊和齊王的事又不是今天才鬧出來,這忽然之間是生的哪門子氣?剛才不還好好的嗎?雖然皇帝在牽扯上謝蘊的時候,很容易陰陽怪氣,喜怒不定,可這也太陰陽怪氣,太喜怒不定了。“皇上,您之前不是說,不能和她計較嗎?這怎么又改口了?”殷稷臉色漆黑,他也不想和謝蘊計較,可她......想起剛才那刺眼的一幕,他不自覺攥緊了椅子,冷冷笑了一聲:“朕現(xiàn)在打算計較了,她也就這點本事,朕不松口她又能如何?她還敢逃宮不成?”倒也的確是如此,再怎么說殷稷也是九五之尊,不是謝蘊能反抗的。蔡添喜嘆了口氣:“話雖如此,可這么下去,您只會把謝蘊姑娘越推越遠的。”殷稷沉默下去,心里的煩躁卻控制不住地顯露在了眉宇間,他把謝蘊推遠?分明是她自己不甘寂寞......總不能是因為他那句話,她才去找得祁硯吧?可第一次瞧見兩人親近,似乎就是在謝蘊失蹤回來之后。他指尖不自覺蜷縮了一下,抿著嘴唇沉默了下去。然而就算真是這樣,又能如何呢?她還是開始找下家了,對這樣一個人,他怎么可能再放下身段去哄?但就這么不管,謝蘊和祁硯......他左右為難,冷不丁想起來蔡添喜似乎對此頗有經(jīng)驗,要不然問問?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:“你說的也有道理......你有沒有什么內(nèi)斂些的法子?”蔡添喜一愣,一時間滿臉新鮮,皇帝竟然紆尊降貴地來問他......可見是真的沒辦法了,可是——他幽幽嘆了口氣:“奴才連個菜戶都沒有,能有什么法子呢?”殷稷:“......”這話聽著有些耳熟。他瞪了蔡添喜一眼:“你說不說?”蔡添喜也只是淺淺擠兌一下,并不敢真的藏著掖著,聞言訕笑一聲湊了過去:“奴才是覺得,皇上如果實在不能宣之于口,倒不如直接用做的。”殷稷一怔:“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