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,戒吃一邊敲著木魚,一邊悄悄瞅著太上皇的牌位。這兩日,牌位沒有再倒過了。師兄說,可能前幾次確實是有風,只是怪風,沒吹到他們,只吹到了牌位。但是小戒吃總覺得,牌位不倒了,極有可能是因為前兩日晉王派人送來了另一種線香。這種線香只有一家能制,一年也制不了多少,貴得很。而且,這種線香燃盡了之后,香灰能夠彎曲成花形,久久不掉不散。氣味也是幽香淡雅,不是一般有些嗆人的香火氣。這香名叫靈犀。自從換了靈犀香之后,太上皇的牌位就沒有倒過了。小戒吃覺得,太上皇是個對香有追求的。但是他不敢說。內侍把經文送了過來,小心地放到了牌位前。戒吃和思真看著晉王進來,停下了木魚。“兩位小師父,這是京中貴女為太上皇抄的經,煩請照看著些。”內侍對他們說。“阿彌陀佛,女施主們有心了。”思真很是認真地應下了。戒吃眼睛瞪得很圓他今天去城里了,聽到了抄經會貴女失儀的事......但他一個小孩子,可不能犯口業,不好提這事的。小戒吃摸了摸自己的小光頭,多瞅了幾眼那經文。就在這時,太上皇的牌位,啪地一聲,倒了下來。戒吃小和尚猛地跳了起來,震驚地喊,“太上皇嫌棄這經文被熏臭了!”比他大幾歲的小師兄思真要捂他嘴都來不及。內侍眉心直跳,趕緊回頭看晉王。晉王盯著那倒下的牌位。該不會是因為,這里頭有陸昭菱畫的符吧?“既然太上皇不喜歡這些經文,那就別供了,燒了吧。”晉王說。內侍心一顫,不會吧?太上皇真有靈?真因為長寧郡主抄經會的事,嫌棄這些經文了?這事傳出去,那可真就打了長寧郡主的臉了。還有這里頭抄了經文的小姐們,包括沈小姐,名聲可都落不了好。晉王目光朝他掃了過來。內侍不敢不從,趕緊就去把那些經文又取了回來。晉王伸手將上面一份拿走。“去吧。”那些經文,被一把火燒了。“兩位小師父,本王要跟父皇說幾句話。”思真趕緊拉著小戒吃退出去。殿中只剩下晉王。他走上前,又把那份經文擺到了供桌上,扶起了牌位。“老頭,你是在嫌棄這一份經文?”啪。牌位又倒了。果然。“陸昭菱算是對你我父子倆都有恩,你這行為我是看不懂了,所以,改天我帶她親自來問問你。”他倒要看看,太上皇這牌位,到底是在鬧什么脾氣。還有,陸昭菱這經文的暗符,又是個什么用意。收回了這份經文,晉王離開祖廟,直接往陸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