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萬俟宸眉心緊緊的蹙著，一時竟也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誰？
就在他想開口詢問之時，陳璟捂著胸口站起了身。
盯著他冷笑了笑，最后，卻是伸出手朝著秦九，“九兒，過來！”
本就壓抑的氣氛驟然間更加僵硬。
萬俟宸驀地盯向陳璟，秦九也睜開眼朝陳璟看去。
陳璟便如看不到萬俟宸眼中的殺意，只朝著秦九淺笑，“九兒，來，到我身邊來?！?/p>
秦九并不想過去，她僅存的意識告訴她，不能過去。
可她的腳卻已經開始動了，不由自己。
只是剛動，萬俟宸一把抓緊了她，將她重新拉回身邊，“寶兒，你做什么？”
胸腔中壓著一座大山，讓他透不過氣來。
到了這時候，萬俟宸覺得自己拉著的人應該就是秦九。
可又有哪里不對？
這種不對勁讓他覺得不安，只能將她緊緊的抓著。
就好像若是他不抓緊她，她真的會離開，會去到陳璟身邊。
她怎么可以？
“我……”
秦九看著萬俟宸眼底浮出的怒色以及傷色，心頭亦是鈍痛無比。
她很想告訴他，她什么都不想做，她只想留在他身邊。
可她努力的張了張嘴，卻始終發不出聲音來。
這幅模樣落在萬俟宸眼中便是糾結，可她有什么好糾結？
她在陳璟和他之間，需要如此糾結嗎？
萬俟宸眼底陰郁更濃，他心底浮出的是憤怒，卻又比憤怒更加陰鷙狂躁。
有什么東西在身體中狂嘯嘶吼，欲升騰而出。
萬俟宸知道，那是魔性。
哪怕是萬世輪回都無法消除的魔性，也只有她，能輕易將他體內的魔性激發。
可到底是她，他再恨再氣，也不能對她做什么。
只能生生的壓抑著，忍耐著。
秦九眼底薄光閃動，她能看出萬俟宸的不對勁。
當初的月恒在看到她同萬俟昶大婚時便是這般模樣，那是恨不得將萬物都毀滅的震怒。
她幾乎要落淚，恨自己如此無能無力。
望著她眼中浮動的淚光，萬俟宸的心又禁不住軟了兩分，抬手輕撫上她的眼角，將淚光壓住不讓它落下來。
“哭什么？”
她這般模樣，倒似他欺負了她背叛了她。
難道該哭的人，不應該是他么？
“阿宸……”
他的指尖觸上她的肌膚時，她癡了般又輕喃一聲。
忽然不受控制的抬手，摟住了萬俟宸的腰身，將自己埋進他的懷里。
可她睜開的雙眸之中光芒卻越發復雜，她知道，就連這個舉動，也并非她所為。
莫如憐，也是喜歡萬俟宸的，她也，很舍不得他吧。
所以現在，就連她也不知道，抱著萬俟宸的人，到底是她自己，還是莫如憐。
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恐懼，不，她不能這樣。
她咬緊牙根，猛的將萬俟宸推開。
萬俟宸正欲回抱住她的手僵在半空，不可置信的看著她，“寶兒……”
心臟被她這個舉動徹底刺痛，手霎然收緊，緊到顫抖。
“阿宸，我……”
心悸之感狠狠的敲打著秦九，可她剛開口，陳璟忽然又冷笑一聲，“九兒，別忘了，他是你滅族的仇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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