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圣賢咬牙,事到如今,他也沒辦法再藏著掖著了,“雅閣暗地里做的是洗黑錢的買賣,都是那些貪污受賄的官員……”搜刮來的民脂民膏……
后面的話,程圣賢是沒臉說完了。
因著他身份方便,能經(jīng)常接觸官員王侯,卻又不是朝廷中人,旁人也不會隨意懷疑到他的身上去。
再加上他是文狀元,卻又能舍棄名利仕途,他清高的性子別人都有所耳聞,對他更是贊賞有加。
所以,他才受了那人蠱惑,頂著一張好人皮,暗地里做了這樣的勾當(dāng)。
聽到他的話,程毅整個人都呆滯了,手劇烈打著顫,他眼底迅速溢出很多種情緒,神色復(fù)雜,聲音蒼老,“你……你再說一遍……”
程圣賢再次跪下,“父親,我錯了,我鬼迷心竅,我該死……都是我的錯……衛(wèi)連祁根本就不想迎娶錦繡,他已經(jīng)拿到了賬簿,他要毀了我……”
“你個孽子,你……我打死你啊……”程毅徹底回過神來,舉著顫巍巍的手,一口氣上不來,跌坐在了后面的木椅上,他重重地呼吸,手捏著頭,面露痛苦的神色,“孽子……孽子啊……”
他一向引以為豪的兒子,將功名利祿視作糞土的兒子……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。
“父親,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,你一定要救我,一定要救我啊!”
“怎么救?你讓我一把老骨頭去跪下求他?求他放過你?
我不求你爬得多高,只想著讓你踏踏實實過日子,不去蹚朝廷的渾水,可你呢?!”程毅痛心疾首,手用力地攥住心口。
“你不能看著我身敗名裂啊!父親,他只是想逼你出山,想讓你回到朝堂上去,你答應(yīng)他,你答應(yīng)他,他就會放過我……我可是程家唯一的男丁了,父親總不能看著我被逼死吧?”
“可我發(fā)過誓,不能再踏足那個地方,不然就……就……”程毅眉心擰成疙瘩,剩下的話太過殘忍,他張著嘴,卻說不出來。
……
今日,程圣賢做東道主,迎接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讀書人,在程府一處大的別苑里舉行擂臺賽。
院子很寬敞,能安置上千人,院子中央是一個圓形的高臺,參賽者在上面答題。裁判是幾位德高望重的文官,還有幾位有頭臉的王侯在一旁壓鎮(zhèn)。
程圣賢心里明白,衛(wèi)連祁拿捏著他的把柄,卻遲遲沒有行動,就是在等,想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,讓他徹底失去翻身的能力。
今日是初選,程圣賢只需要露一面即可,并不用在臺上時時看著。
等把一切安置妥當(dāng),程圣賢就離開了擂臺。
他想過把衛(wèi)連祁殺了,可他不清楚衛(wèi)連祁到底帶了多少人在暗處,萬一失手,他怕把衛(wèi)連祁逼急,到時候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。
幾經(jīng)思索,他把主意打到了衛(wèi)子衿身上,他要在衛(wèi)連祁出擊之前,先抓住衛(wèi)子衿。
衛(wèi)連祁肯貼身帶著她,又三番兩次護(hù)著她,想必衛(wèi)子衿在衛(wèi)連祁心里也有一定的分量。
不管怎么樣,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,任人宰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