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著我:“你只能跟二弟和弟媳商量。”我立刻轉頭看何仙姑,她光速拒絕我:”沒可能。”我不這么認為,一切皆有可能。一直一直沒說話的桑旗終于開口了,這大概是從我們的城市到馬代說的第一句話:“讓她。”他是對何仙姑說的。何仙姑一臉不可思議地仰頭看著桑旗:“房間是我訂的,為什么要讓給她?”“她懷孕了。”何仙姑還想說什么,桑旗已經將她手里的房卡抽出來拍到我的手心里。何仙姑要氣炸了,我沒那么殘忍,很慷慨地跟她說:“總統套不是有兩個臥室?大不了我們住主臥,你們住次臥。”桑旗轉身去前臺辦理入住,何仙姑看著我恨的牙根癢癢:“我才不跟你一個房間。”前臺小姐很抱歉地對桑旗說:“不好意思先生,沒房了。”她說的是英語,我英語還湊合,基本口語都能聽懂。現在,不想跟我們住也不行了。于是我們四個人住同一個總統套,大到離譜。我人生第一次,哦不,我稀里糊涂被送上桑時西的床的時候,也是總統套,只是我早上醒來只有我一個人。我們住主臥,他們住次臥,而且我發現了兩個房間里有個小門,來去自如。桑時西收拾行李,我只管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。他收拾好了行李:“下樓去吃飯。”“我不餓。”“桑旗他們已經去了。”我坐起來,看著他,似乎從他眼神里看出什么。我又躺下去。“你這次來不就是沖他的嗎?”被看出來了,不過也無所謂。我很累,折騰不動了。“無所謂,來日方長。”我說。然后我就沉沉睡去,睡的像頭豬。等我睡醒了起來,看看時間才三點。肚子好餓,我從床上爬起來。桑時西很自覺地睡在沙發上,他睡覺悄無聲息,會給我一種錯覺,覺得他死了。我想冰箱里應該有東西吃,桑時西不怕餓著我,但怕餓著他的寶貝孩子。總統套里還有個小廚房,雖然不能開明火做飯,但是有烤箱和微波爐,可以熱東西。我打開冰箱,果然在里面找到了東西吃。有牛排和龍蝦湯,熱一熱就能吃。我興高采烈地將食物拿出來加熱,然后在邊上眼巴巴地等。我同時用微波爐和烤箱加熱,聲音很低,很快香味就飄出來了。我隱約聽到客廳里有動靜,把腦袋伸出門口張望了一下。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一晃而過。穿著裙子,大概是睡袍。是何仙姑,反正我不會認成鬼,我又沒做虧心事,見著也不怕。叮的一聲,加熱好了我把食物放在托盤里,端著去客廳里吃,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東西,人生一大樂事。我沒開燈,借著客廳茶幾上臺燈微弱的燈光往沙發走。前面地上亮晶晶的,我停下來仔細辨別,好像是一灘水。我把托盤放在地上,走過去用手摸了摸。不是水,是油。這里怎么會有油?我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,很香。應該是卸妝油。我自從懷孕之后就沒化過妝,整天素著一張臉四處招搖,這里只有一個人帶了卸妝油,那就是何仙姑。剛才我從這里走還沒發現這里有油,現在卻這么一大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