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旗站在一棵柳樹下面,下垂的柳葉垂到了他的頭頂上,看上去好像是他頭發里面有顆種子發了芽眼。昏暗的路燈下,他的眼睛依然閃亮,我的心緊張得怦怦跳。他扶著我的肩膀,我看著他好看唇形的嘴巴,如果換做是谷雨賣關子,我早就一腳踩死她了。“你為什么會覺得孩子不是桑時西的?”“你別廢話,快點告訴我結果。”“嗯。”他輕輕摩挲我的肩頭:“孩子不是他的。”“真的?”我喜出望外,這時候我才敢打開他的手機看電子報告。表格和圖形我看不懂,但最后的結案陳詞我還是看得懂的。果然,報告上面的鑒定結果上也是說桑時西和孩子沒有親緣關系。我興奮的跳起來歡呼,我的聲音穿過湖泊到達了岸的那一邊,然后又傳來了回聲。”啊!”像烏鴉叫一般,但是我卻興奮到了極點。“不是他的,不是他的,果然跟他沒有關系!”我跳起來拍桑旗的肩膀:“我跟桑時西沒有半毛錢的關系,這簡直是本世紀最好的好消息。”他靜靜地看著我圍著湖邊跑,也一路小跑的陪著我。等我撒夠了歡用光了身上的力氣,停下來像狗一樣用嘴呼吸,他走過來摟著我的肩膀把我圈進他的懷里:“興奮夠了?”“沒夠。”我仰頭看他的臉,他的表情沒我這么開心,但是很平靜。我知道他在想什么,他一定在困惑我孩子既然不是桑時西的,也不是他的那究竟是誰的?“你介不介意可能以后我要跟一個是你親生的孩子一起生活?”“那他是不是你的孩子?”他反問我。“當然是呀。”“那也是我的。”他抱著我把他的下巴杵在我的肩膀上,他的長手臂緊緊的圈著我,我正好可以趴在他的身上好好地休息。興奮的勁過了,竟然覺得渾身酥軟,我的目光穿透迷蒙的空氣,看到對岸隱隱的燈光,覺得無與倫比的踏實。我知道他不介意,所以我感激。我也緊緊的抱住他,他輕拍我的后背,讓我逐漸的平靜下來:“夏至。”他在我的耳邊說:“之前他是桑時西的孩子我都不介意。現在不論他是誰的,以后都是我的孩子。”我心里想,也許沒準是桑旗的呢!但是我沒說,因為這只是我的猜想,雖然可能性比較小,但也是有可能的。現在有了這個證據,我要孩子可能性就比之前大了很多。我現在已經能夠設想以后我的生活,就是和孩子還有桑旗,還有很多人一起快樂的生活在一起。第二天,我一個人去了醫院拿了DNA檢測的紙質報告,有了這張王牌我能夠和桑時西攤牌了。于是我去找桑時西跟他攤牌,不出乎意料的董秘書把我攔在他的辦公室外面。那張胖臉上擠出的每一條腿褶皺里都藏著對我的不屑和厭惡。他討厭我我更討厭他,每次看到他那張胖臉就恨不得一腳踩成一塊蛋餅。“我要見桑時西。”我對那張胖臉說。“桑先生現在沒空。”董秘書跟我說話的時候鼻孔朝天,我如果此刻手里有水泥的話一定會給他把鼻孔給堵上。我懶得跟他廢話,直接撥開他就推桑時西辦公室的門,董秘書用他的胖身體擋住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