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畢竟是殺頭的大事,要準備......怎么也得等到半夜吧。酒喝得很快,夜漸漸也深了。看著窗外朦朧的月光,蘇漫舞就忍不住將頭靠在了玉時銘身上:“飲酒賞月,自在逍遙,若能一輩子這樣,此生也就無憾了。”飲酒賞月,自在逍遙,若能一輩子這樣,此生也就無憾了?玉時銘的身子微顫了顫,眼底竟然快速閃過了一抹酸澀的痛意。他早知平靜安穩,閑云野鶴,才是蘇漫舞此生的追求。可他......就注定不是一個可以安穩度日的人。他又該如何告訴蘇漫舞這個事實呢?“人生豈得事事圓滿?”玉時銘的聲音幽幽傳來,如風,輕得好似沒有任何力度。這......聽見這話,蘇漫舞的身子立刻就僵了僵。玉時銘的這話是什么意思?人生豈得事事圓滿?難道......他是想說她的愿望無法實現嗎?為什么無法實現?處理完齊國的事情,找到雪桑花,治好玉時銘身上的傷,他們不就可以功成身退了?不就可以......安穩度日,閑云野鶴了?蘇漫舞詫異的朝玉時銘看去,好似想問他。可她的話還未出口,玉時銘已經又接下去了:“但無論如何,本督定會護你周全。”這......玉時銘在這時候給她這種承諾,不但不會安慰她,反而只會讓她的心里更加不安。護她周全?若不是有即將面臨危險,玉時銘又怎么會強調這件事情呢?可是......他們即將面臨的危險是什么?是玉時銘一直隱藏至今,也不愿意向她吐露的秘密?還是......她根本就還不知道的事情?蘇漫舞只覺得一顆心跳得厲害,連藏在袖袍下的手都忍不住握緊了:“我不要你護我周全,我要你......陪我終老。”護她周全有什么用?沒有他,她活著,跟死了沒有區別。這......她這話出口,玉時銘絕美的瞳孔立刻微張了張。陪我終老......終老......多么美的兩個字。那是白了頭,那是掉了牙,那是昔日容顏不再,愛意卻日增不減。那是兩人走過了大半的人生,沒有敗給風雨,沒有敗給歲月。那是......生死相依。“若有一日,你發現我不是我,你還會想與我終老呢?”或許是今夜的酒太醉人,也或許是蘇漫舞的話太醉人,玉時銘的雙眼竟然有些迷離了。心底的沖動好似即將掙脫鐵鏈的猛獸,恨不得立刻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蘇漫舞,恨不得......把一切的一切,都放到她面前,就這么透明沒有任何隱藏的擺在她面前。任她選擇。“會。”蘇漫舞答得干脆,好似根本就沒有思考,頓了頓,又忍不住接下去:“無論你是誰,你今生今世都是我蘇漫舞認定的夫君,除了你......我誰都不想要,因為別人的懷抱,沒有你的味道,沒有那股......讓我安心的味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