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電腦,站起身來,
這件事還沒完。
后面的,就不用你管了。
沒過幾天,他就用了點手段,把那幾個混混送進了局子。
……
我睜開眼,摸到眼尾一點濕潤。
環視四周,發現車停在了時嶼家樓下。
他已經不在車里。
我目光微微一轉,就看到車窗外,他正倚著車頭,似乎在抽煙。
時嶼哥。
我推開車門,叫了一聲,嗓音有點啞。
時嶼回頭,順手掐滅了手里的煙:醒了?
夢到什么了?
我緩緩吐出一口氣,直直望進他的眼睛里:
夢到十四歲那年,你去幫我打架。找的借口是,我妹妹不喜歡我抽煙。
他突然愣住。
耳根一點點攀上醒目的紅色。
我已經沒有哥哥了,時嶼哥,你還愿意拿我當妹妹嗎?
說這話時,我輕扯他的衣袖。
微微仰起頭。
讓自己的臉以一種最楚楚可憐的、示弱的姿態,呈現在他面前。
我是科班出身,對自己的演技有十足的信心。
可是。
時嶼只是定定地瞧著我。
片刻后,原本總是帶著幾分不羈的眼底,浮出莫名沉暗的情緒。
我心下忐忑,正要回想演技是不是不達標,讓他看出了我在裝可憐。
他卻突然開口:
當然。
我舒了口氣,跟在時嶼身后,往他家走去。
走了幾步,他突然停下來。
微微側過頭。
目光像是落在我臉上,又像是落在虛無縹緲的遙遠燈光下。
他說:
如果有一天……你不想當妹妹了,也可以。
這天晚上,我睡在時嶼家的次臥。
這個地方我并不陌生。
因為當初他買下這套房子,確定裝修風格的時候,還問過我和我哥的意見。
那時候,陸喚舟還沒變成佛珠不離手的神經病。
他一邊家里公司上個季度的財報。
一邊淡淡地說:
你的房子裝修,和我妹妹有什么關系?
一遇上有關我的事,我哥就跟時嶼互相看不順眼。
時嶼習慣了,也不生氣,只是懶洋洋地笑了聲:
有關系啊。
這間臥室是我要留給音音住的,當然要按照她的喜好來。
所以這間臥室,碎花墻紙,奶白衣柜。
完全是我十五歲時喜歡的風格。
只可惜后來,房子還沒裝修完。
陸喚舟去了趟南歸寺,回來后就變了。
兩個月后,他和時嶼絕交。
我也就沒有來過。
此刻,躺在彌漫著淡淡柑橘香氣的臥室里。
哪怕肩膀的傷口還在撕裂似的疼痛。
我還是很快就在上涌的困意中,沉沉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