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運達看二哥遲遲不說話,就自己說了:“娘,是二哥趕著牛車送你過來的,不過他沒有直接來醫院,而是先繞路到蔣昭的養殖場,想讓秋陽去找蔣昭借錢......”
“娘,我這也是為了你好,當時你額頭上都是血,我還以為快不行了,我們都沒有錢,沒錢醫生肯定不會給我們治病,就第一個想到了蔣昭。”
他的解釋并不能讓王秀芝信服,她知道老二手里有錢,不說多,二三百還是有的,完全可以先把她送到醫院,實在不夠的話,手術費兄妹幾個人還可以慢慢湊。
她費心巴力地生那么多兒子,還不是指望著養兒防老,不至于晚年太過凄涼,沒想到一個比一個不爭氣。
本來以為女兒走了狗屎運傍上一個金龜婿,結果呢竹籃子打水一場空。
“咱們回家吧。”
張運達回頭,遠遠地看到張秋陽從門診樓里出來,手上還捏著一包藥,隨口問了一句:“娘,咱們不等秋陽了?她......”都快到了。
“不等了,你們哥倆回家后,把吳建業也趕出去,那是咱們的家。”
張秋陽出門,剛好能看到越走越遠的牛車。
她其實能想到這種結果,沒了蔣昭,她對于王秀芝來說就沒有什么價值了,當然會被舍棄,她剛剛是去繳納費用了還有輪椅的錢,她以前就是在醫院工作,不想給醫生和護士人惹麻煩。
“同志,你沒事吧,怎么一個人過來的,你家里人呢?”在醫院門口哭,多半是得了不治之癥,她還這么年輕。
好心的老大爺有安慰了幾句:“向前看,只要是坎,抬抬腳都能過去。”
張秋陽點點頭,沒什么大不了的,她上輩子已經被拋棄過一次,現在的情況比以前可好太多了。
以前她像個狗一樣被拴著,都沒有人身自由。
現在她有一大筆存款;天目山上還有幾百只紅腹錦雞;還有一個對她窮追不舍的男人,足夠了。
她擁有的東西很多,可娘家人還有吳建業欠她的東西,她更要拿回來了。
重新雇了一輛牛車,她以斗志昂揚的姿態回到了家里。
吳建業在村口等她。
隔著老遠就開始發牢騷:“你怎么才回來,你娘他們把我趕出來了。”他之前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可現在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這里。
鐵飯碗沒了,城里的房子沒了,大平房沒了,還廢了一條胳膊......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跟張秋陽結婚之后。
他覺得張秋陽是個災星,他落到今天的下場都是張秋陽害的。
“那是我出錢出力蓋的房子,他們憑什么趕你,走,咱們回去。”她就是讓吳建業惡心惡心張家人。
吳建業不想回去了,回到張家,張世勇兄弟幾個跟他不對付,動不動就朝他揮拳頭,他現在又殘了一條胳膊,他根本打不過。
“秋陽,咱們去城里租房子吧。”
張秋陽徑直往家的方向走,都沒給他個正眼:“你想去城里租房子你就自己去吧,反正我沒錢。”
吳建業哪里有錢,要是從張家離開,他只能流落街頭了,權衡了一番利弊,還是不情不愿地跟在張秋陽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