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沒那么難過，心里更多的是惘然。
王舟的人生里沒有擁抱過死者，自然不明白死亡是多么私人的事情，那不僅是死者一個人的遭遇，還會為每一個活下來的經歷者結下一份果穗，那份果穗種在地里，有一天會生根發芽，長成完全不認識的樣子，那時人才會曉得，盡管同樣是揮手告別，但“再也不見”是怎么也不同于“再見”的。
好在一切都還未成定局。
推開房門，外公在外面等，王舟走過去，兩個男人并排坐在長廊的椅子上，誰也沒想好該怎么開口。
老人習慣性地掏出香煙，又突然想起醫院禁煙的規定，只得留在手里反復揉搓，輕聲道：“你可能會覺得煩，但是外公還是要說，這不是病。”
王舟沒有說話。
“沒什么病會讓人長成那個樣子，你媽媽是被什么妖魔施了咒，一定是！”
老人越說越激動，手里的香煙也被捏得皺巴。
“什么妖魔？”
王舟側過頭來看向這個所謂外公的男人，從母親生病開始便一首說些邪魔附身的混賬話，甚至真去道觀里當了道士，這些年從沒照顧過母親，王舟自然有些不耐煩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可是一定有的，一定有一頭妖怪！
躲著藏著偷著去害人！
我看不見……但你一定能看見，你的眼睛不一樣，你一定能救你媽媽。”
老人平靜地盯住王舟的眼睛，在王舟的瞳孔里，映射的是老人的恐慌和無與倫比的決心。
王舟很久不說話，老人感覺過了一個世紀，王舟才開口道：“荒唐的事情夠多了，產不出糧食的地，身上長鱗的怪病，還有你們搞出來的不像樣的道觀，把什么事情都推到鬼怪身上。
然后呢？
那么長的時間，你除了給媽媽做些沒用的法事，什么都沒有做到。”
盡管沒有看向一旁的老人，但王舟依然能感受到，旁邊的老人一下便沒了氣勢，沉默了很久，老人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