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中擦拭的劍"哐當"一聲砸在地上,也他心里砸出了一道血口。
"寧兒……"
他鼻尖發酸,眼眶微濕,心底一抹酸澀猛地襲及全身。
明明看見沈昭寧找到歸屬,他開心才對……
可為何現在,他又不舍,明明是他先推開了她。
可到頭來,不舍的還是他。
片刻之后,徐鶴卿渾渾噩噩地徐步來到書桌前,執筆寫下:不允許打擾沈昭寧生活,第六個理由:我們漸行漸遠,永遠回不到過去。
次日清晨。
徐鶴卿起了個大早,收拾好常用藥箱,給手腕上戴好護腕,用來掩飾住昨日擦劍時不小心弄的傷口,疾步趨往前廳。
今日歲歲要去陪沈昭寧,必須要先沈昭寧一步,陪會歲歲。
此時歲歲正好被阿竹抱入前廳。
徐鶴卿與沈昭寧不期而遇。
李言安立于沈昭寧身后,而她則從阿竹懷中抱過睡眼朦朧的歲歲。
徐鶴卿下一瞬,回憶起沈昭寧昨夜信中所言,正欲轉身,卻牽扯手腕之傷,不禁發出一聲悶哼。
因距之遠沈昭寧并沒有聽到。
在沈昭寧懷中的歲歲緊扒著她,依戀地將頭倚在她肩處,沈昭寧輕柔的用手托住,沈昭寧眼中原本冷淡之色,須臾化為柔光。
歲歲真的很乖順。
沈昭寧看著有些氣色的徐鶴卿和睡眼惺忪的歲歲,心里一軟。
本可以如此幸福。
可是為什么為何要有背叛,要有欺騙,乃至有仇恨呢
李言安敏察到沈昭寧的情緒變化,手掌在沈昭寧肩頭摩挲幾下,當做慰藉。
徐鶴卿稔熟地移開視線,手腕傳來的刺痛似在警告:其此生皆無法給沈昭寧幸福。
這樣只會讓他覺得更加窒息。
阿竹察覺到徐鶴卿的情緒波動,趨前一步道:"夫……沈姑娘,歲歲小姐素為奴婢照料,可否容奴婢隨歲歲小姐同往"
她差一點說出了"夫人"二字。
沈昭寧抱懷中歲歲,沉凝片刻,頷首答應。
沈昭寧抱歲歲離開后,徐鶴卿才稍微緩了一口氣。
手腕處傷之血已滲護腕,其解護腕,相當于生生剖下一層皮肉。
沈昭寧帶著歲歲回到李刺史府,將歲歲輕放于柔軟床榻,自身坐在一旁,撩起衣袖,著手處理昨夜不小心導致的腕傷。
腕間傷口血跡已然滲透纏繞紗布。
歲歲眨巴著眼睛,緩緩爬到沈昭寧身側,于自己手上比劃,輕觸自身之手又迅即縮回,抬手輕吹:"痛!"
"阿娘!痛!"
沈昭寧眼眶微潤,張開雙臂示意歲歲入懷,歲歲面帶微笑趨近,依偎于她身旁。
沈昭寧將歲歲抱得更近,緊緊擁于懷中,感受著二人心臟緊密相依。
她回憶誕下歲歲后便以為在也看不見孩子了,當她再次見到歲歲,倍感親切,歲歲過于乖巧懂事。
是她未盡到一個好母親之責。
她有愧于歲歲。
沈昭寧抱孩子的姿勢略顯生疏,或許會令歲歲有些其不適,而歲歲不哭不鬧,僅是笑嘻嘻地喚她"阿娘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