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柳覺得心煩氣躁,自己回臥室去午睡。睡到下午的時候,醫(yī)生上門來給她檢查身體,等醫(yī)生開出安胎的藥時,她頓了頓,才問,“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話,現(xiàn)在去流掉是不是最佳時間?”醫(yī)生嚇得拿藥的手指頭都在哆嗦,下意識的邊看向沈牧野。沈牧野的臉色很沉,一眨不眨地看著她?!澳悴幌胍@個孩子,還是不想要我?”江柳的心臟梗了一下,他跳下直升機(jī)的一幕反復(fù)在腦海里閃過。這種無力讓人煩躁,可妥協(xié)又覺得不甘。她就像是被玻璃瓶框起來的蝴蝶,怎么都撞不開那道屏障。醫(yī)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么,悄悄收拾好東西離開了。江柳沒說話,手掌下意識的就放在了肚子的地方。肚子還沒顯懷。大廳內(nèi)變得很安靜,她垂下睫毛,余光看到沈牧野坐了下來,然后攬過她的肩膀,將腦袋埋在他的脖子里。江柳本想把人推開,但手才落到他身上,那種濕漉漉的感覺又出現(xiàn)了。沈牧野的肩膀在微微顫抖。她突然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,飛快的把自己的手指收了回來。之前她懷疑過,沈牧野可能會哭,但這一次是如此明白的發(fā)現(xiàn),他在哭。但是哭有用么?她也哭過很多次,哭到最后甚至都沒有眼淚。眼淚這種東西最不值錢。她張了張嘴。沈牧野卻在這個時候?qū)⑷朔砰_,抓過一旁的西裝外套就出門了。江柳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,像是被毒蟲咬到了似的。她就這么躺在沙發(fā)上,突然覺得活著真的好累。*盛眠正在御景苑翻看最近的財經(jīng)報紙時,就聽到傭人說沈牧野來了。她以為自己聽錯了,沈牧野來御景苑?他來這里做什么?她皺眉,有些不想見到人。但想到江柳,只好捏著鼻子讓人把他放進(jìn)來。見到他的第一眼,她剛想出言譏諷,結(jié)果對方“噗通”一下跪了下去。盛眠手中的報紙突然就落在了地上,開始朝樓上喊?!案笛喑?,你快下來看啊?!备笛喑沁€在樓上給她那文件,剛走到樓梯口,就聽到這個聲音,馬上加快了腳步。等看到跪在茶幾邊的沈牧野時,眉毛頓時一挑?!吧蚩傔@是什么意思?”大概江柳要打掉孩子這個事兒,讓他六神無主了。還未開口,眼淚就已經(jīng)往下掉。盛眠確實被嚇了一跳,畢竟以前見到的沈牧野,要么強(qiáng)大陰險,要么痞氣腹黑。像現(xiàn)在哭得梨花帶雨的,還是第一次。大概這輩子也只有這么一次。她瞬間猜出來,也許江柳不想要那個孩子。作為江柳的朋友,盛眠當(dāng)然希望她把孩子打掉,然后帶著江蒼去另一個城市生活??山捏w質(zhì)特殊,打掉了這個孩子,以后可能再也沒有了。她現(xiàn)在不后悔,可若是將來四十歲了,后悔了呢?這種事情誰都說不好,人在每個階段,想法都不一樣。但她確實不喜歡沈牧野,一想到他用盡手段才讓江柳懷孕,那點兒微末的同情消失得干干凈凈。她坐在沙發(fā)上,一邊翻開報紙,一邊開口?!斑@不是前幾天讓我好好過日子,不要摻和的沈總嗎?這出場方式把我嚇一跳,是不是進(jìn)門的方式不對呀,要不要再進(jìn)一遍?”傅燕城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,知道她這是為江柳出氣,沒阻止。沈牧野就這么跪著,由得她踐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