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點傅荔坐在廠門口的小板凳上,她有一碗小餛飩,放在腿上舀著吃。不遠處,黑心司機剛開著小破車逃離,兩個昏暗的尾燈,在漆黑的深夜里,顯得格外無助。應承禹站在原地,打了好幾個電話。“哎,教訓一下得了,別太過了。”傅荔喊了句。應承禹走回她面前,看了眼她的餛飩。“還有沒?”“沒了,小田去路口買的,最后一份,給我了。”小田是門口的保安,才二十歲,長得挺憨一小伙。傅荔喝了口湯,頗有些得意。應承禹也不懂她得意在哪兒,吃到最后一份,很驕傲?他在她面前蹲下,看看餛飩,“賞我兩個?”“不賞,我自己還不夠呢。”應承禹也不多說,從她身邊塑料袋里拿出勺子,直接從她碗里挖了。“哎——”“我打到市里去了。”應承禹故意分散她注意力。果然,傅荔皺皺眉。“干什么?”“這幫人夜間聚眾,強買強賣,惡意加價,誰知道涉不涉黑?”應承禹連吃兩個餛飩。傅荔點點頭,也有道理。他們是好好的出來了,這大晚上的,要是有女孩子結伴下山,遇到這么一伙人,誰知道是什么后果?想完,她低頭,發現應承禹還想繼續偷餛飩。她放下勺子,跟打蚊子似的,結結實實給他臉上來了一下子。應承禹被拍得一激靈,抬頭,正要跟她掰扯兩句,發現老王走過來了。他站起身,也不覺得丟人。“有事?”老王笑呵呵說:“您那車還沒送回來,我給您找了輛車,今晚還走嗎?要不,留下住一晚?”“不了,我們開回去,明天還有事。”“那我給您安排。”“嗯。”老王識趣地走了。應承禹一轉頭,發現傅荔捧著餛飩碗,正咕嘟嘟地喝湯。他忍不住笑,等她放下碗舔嘴巴,伸手去揉了揉她的腦袋。傅荔嫌棄地打開他的爪子。倆人又吹了會兒風,瞌睡醒了,才開車離開。到路口,餛飩攤竟然還沒收。應承禹特地停車,開窗問老板:“叔,餛飩還有嗎?”傅荔嘁了聲。“都說了,最后一份。”大叔:“有!有的是,要來一碗嗎?”傅荔:???應承禹滿意地關窗,“不用了,謝了啊。”大叔:???不要你問個錘子問!車上,傅荔扭頭,發現應承禹靜悄悄的,認真看路。她心生防備,料定他要作妖。果然,這貨冷不丁來一句。“傅小七,你剛才故意的吧?就想跟我吃一碗餛飩,騙我說那是最后一份了。”傅荔直接卷袖子。她就知道,他這嘴里吐不出象牙來。應承禹笑開,根本沒躲,嘴里嚷嚷著。“開車呢,開車呢,注意行車安全啊!”傅荔:“……”她深呼吸,收了手。“你等著的,下車再說。”應承禹挑眉,“行啊,下車咱再算賬。”“算你個頭,開你的車吧,困死了。”應承禹看了她一眼,收了玩笑臉,溫聲道:“把椅子放低點,你睡你的,到家了,我叫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