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瀾淵把外袍脫了下來。“我不睡床睡哪里?”他反問了她一句。傅昭寧被他問住了。她看了看,窗邊還有一張軟榻,“那里!”蕭瀾淵順著她的手指望了過去,把面具摘了下來,“你讓我這么高的大男人去睡那張這么短的榻?”傅昭寧下意識地打量著他,又再看了看那軟榻。他要是睡下去,兩條長腿估計是無處安放。“要不然你睡?”蕭瀾淵說。傅昭寧呵了一聲,“我也不矮?!彼秊槭裁匆@么委屈自己?最主要是這莊子可能近山,在山腳下,夜里風(fēng)大,氣溫比城里要低。她晚上睡那榻上,被子都會掉地上的,明天她還要上山找苦精藤的,可不想把自己折騰病了?!澳蔷鸵黄鹚??!笔挒憸Y已經(jīng)脫得剩下中衣。他在床的外側(cè)緩緩躺了下去,閉上了眼睛?!八凰阕约嚎粗k?!笔挒憸Y今天有點怪啊。傅昭寧看著搖曳的燭火,糾結(jié)了一小會,哼了一聲,“你當(dāng)我不敢?”她也把外衣脫了,取下發(fā)簪,朝著床邊走了過去。蕭瀾淵閉著眼睛說了一句,“把燭火吹了,我不習(xí)慣睡覺的時候屋里太亮。”“事兒真多。”傅昭寧咕噥著,還是把燭火吹熄了。她摸黑走到了床邊,一伸手摸到了他的手臂,立即就推了推他,“睡進(jìn)去!”讓他睡進(jìn)去?這種事情他可真是二十多年來頭一回遇到。“我習(xí)慣睡外側(cè)。”他在黑暗里嘴角一挑,聲音很穩(wěn),“再說,男外女內(nèi),這才是合理的位置?!闭f個鬼。睡覺都還有這講究嗎?傅昭寧覺得他可能是覺得這么一來她就不敢上去。她咬了咬牙,脫鞋就上了床,準(zhǔn)備從他身上翻過去,就在她剛翻了一半,人還在他上面的時候,蕭瀾淵突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。“蕭瀾淵!”傅昭寧驚叫一聲,手沒撐住,摔在他胸膛上。“你干什么?”她趕緊壓低了聲音,掙扎了一下。蕭瀾淵的聲音就在她唇邊,“雋王妃,我是想提醒你,你我現(xiàn)在還是夫妻,你在外面守婦道一點,不要跟別人勾勾搭搭的?!薄澳阌胁“??”傅昭寧氣壞了,但是她現(xiàn)在掙扎不開?!氨就跤胁?,這不是你親自診出來的嗎?不僅有病,還有毒呢?!笔挒憸Y早已經(jīng)適應(yīng)了黑暗,這么黑的床上,他卻還是隱隱能夠看到她有點光的眼睛,而且這么抱著她,他聞到了一股淡淡酒氣,中間還夾著屬于她的帶點兒藥味的香味。她今天晚上也陪著方家夫婦喝了好幾杯。剛才在燭光下的時候她的臉頰紅得跟桃花一般。而她剛才被他拉進(jìn)懷里的時候嘴唇是擦了他的嘴角一下的,也不知道為什么這讓蕭瀾淵現(xiàn)在心有點癢癢的?!澳阏f誰勾勾搭搭呢?”傅昭寧掙扎不開,索性就往下一磕,本來是想用額頭撞他的,沒有想到哪怕是在黑暗里,蕭瀾淵似乎都能夠察覺到她的動作,頭往旁邊一偏,她額頭磕到了枕上。咚的一聲。傅昭寧頓時覺得自己很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