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和我母親一樣,不貞不潔。
人人對我避之不及。
崔鐸卻護在我的身前,說:「姜綰寧入了崔家門,便是崔氏女,誰也不能趕她走。」
少年身形單薄,脊背卻挺得直直的,像一個護食的幼獸。
這一幕,刻在我腦海中許多年。
也就從那時起,我認定了,他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。
只是,我想不通。
他為何能將我母親和我區(qū)分開,而不是像崔念那樣,遷怒于我。
后來,我明白了。
他是被寄予厚望的清河崔氏嫡子,是按君子教化長大的。
也許是君子光風霽月,能容得下我這小小的不堪。
不枉我過去四年,日日去書房給他送飯。
跟著母親輾轉(zhuǎn)三家,我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,伏低做小。
但崔鐸,待我向來和善。
就像是不染塵埃的山間月,照拂著世人,不分貴賤。
我受慣了冷待,只有他,像帶著熱氣似的暖著我,讓我這十年,尚有些余溫。
也就是這溫情,讓我更深地仰賴他,然后不可自拔。
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耳邊炸響,喚回了我的思緒。
崔鐸抬手,沾了沾我眼角的淚,說:「姜綰寧,你做這般情態(tài),也是你娘教你的嗎?」
他眼里的輕視一閃而過。
我看著眼前的男人,覺得有些陌生。
手里的海棠花枝紋暖爐,好像一下不暖了。
只剩下,銅壁上絲絲入扣的涼意,從指尖浸透全身。
我今日來,其實是想告訴他,舅舅回京了,想要帶我走。
可一見面,便沒忍住,糾纏了這許久。
我知道崔鐸對外人涼薄,卻沒想到,我們相伴十年,他的溫情也抽離得如此之快。
我還存著一絲僥幸時,他的心里早已把我剔除干凈,騰了地方給新人。
也許,崔鐸對我的好,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仁義牌坊,成全他讀的那些圣賢道理。
一旦我越雷池一步,他便會將那些溫情全部抽離。
世人謾罵折辱我,提起他時,只會贊一句高義。
這時,我才明白,再皎潔的山間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