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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小時候落水傷了身子,大夫說以后很難生育。
我爹娘是少年夫妻,志同道合,恩愛了一輩子,只有我一個女兒,沒有其他妾室。
所以我對未來夫婿的要求,是要和我爹一樣。
還未成婚時,我便將這一切和盤托出。
謝雁回聽得愣愣的。
我垂下嘴角:“你現(xiàn)在反悔還來得及。”
“......那個時候,很難受吧?”
我茫然了一下:“什么?”
謝雁回抿起唇,看我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飾的心疼:“落水的時候。”
他伸出手,似乎是想摸摸我的頭,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。
我抓住他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,放在自己頭上。
謝雁回僵硬了一瞬,臉騰一下紅了。
他像是在對待什么珍貴的寶物,輕輕地、慢慢地揉了揉我的頭發(fā),低聲說:
“呼嚕呼嚕毛,嚇不著。”
兩張臉逐漸重疊在一起。
記憶深處那個謝雁回,和眼前這個老頭,真的是同一個人嗎?
我搖搖頭。
“我做不到。”
“和離吧。謝雁回。”
謝雁回的眉毛一下子耷拉下來。
他不可思議道:“你吃錯藥了?”
“我們都五十多了!黃土埋了半截身子!不要像小孩一樣意氣用事,想一出是一出,行嗎?”
我只是很平靜地看著窗外的花:“我要和離。”
謝雁回恨恨看了我許久。
他說:“要是我不答應呢?”
我的目光終于移回了他身上。
對他一笑。
“你可以試試。”
半個月后,府里多了一個人。
青年神清骨秀,眉如遠山。
他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剝了一瓣柚子,送到我嘴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