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帶來千里之外故土的鄉(xiāng)音。
可如今呢?
如今,這世間再無一個親人,她是真真正正的孤身一人了。
李扶歌長呼了一口氣,只覺五臟六腑內(nèi)都有冰碴在攪動。
她看向穆輕舟,只見他神色平靜而肅穆,眼中己無顯而易見的悲戚了,昔年好友含冤離世,他究竟用了多少時間,才得以釋懷呢?
但此時此地,既然己經(jīng)決定要隱瞞到底,就絕不可出半點紕漏。
李家的結(jié)局己經(jīng)了然,至少……讓她問出燕覺的下落。
“這是……陛下的意思?”
李扶歌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。
穆輕舟若有所思地?fù)u了搖頭,“先帝己逝,太子燕覺登基,不過,詔令是何人所下,我就不得而知了?!?/p>
他這話看似說得模棱兩可,卻實在巧妙,只這一句“不得而知”,己經(jīng)擺明了他的態(tài)度,至少——他也在懷疑詔令的真實性,信不過這背后的掌權(quán)之人。
李扶歌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,即便局勢己經(jīng)如此不利,只要燕覺還活著,便還有一線希望。
即使是錯過了三個月,她好歹還有命在。
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
李家與大燕孰輕孰重,父親的選擇,早就給過了她答案。
穆輕舟轉(zhuǎn)移開話題,沉聲道:“再有一個月,你大概就無需他人照料了。
不過你傷得實在太重,若要說徹底痊愈,少則一年,多則——便是一輩子……”他有些難以啟齒,凝思片刻,又說道,“你內(nèi)傷太重,武功雖不至于廢掉,但……要想追上從前,恐怕難如登天?!?/p>
李扶歌默然。
身上武功所剩無幾,這在她方才醒來時便己經(jīng)料到。
身為朝廷大將,背負(fù)家仇國恨,失去武功本該讓她萬念俱灰,只是這接二連三的打擊,己讓她對此不以為意了。
穆輕舟說得不錯,十三年的武功,即便受了再重的傷,也不至于徹底廢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