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蕓蕓點點頭，不再說什么了。
可沈瓊芝把這事記在了心里，過后越想越糾結。
從在乎沈秋蘭這件事可以看出來，柳蕓蕓和她一樣，是受不了夫君心里有別的女子的。
連蘭兒這種關系她都介意，何況那個被源兒霸占搶奪的遼國妃嬪？
沈瓊芝實在忍不住，夜里和裴玉朝商量：“不行，我得和源兒把話說清楚。這樣不明不白的算什么？我若不知道也就罷了，明明知道還裝聾作啞許可這門親事，豈不是成了害人？”
裴玉朝道：“你語氣好一些，不要劈頭蓋臉就罵。他不肯告訴你，恐怕也是因為先前你對他太嚴厲了。”
沈瓊芝道：“你放心，我都知道這么久了，最生氣的那會兒已經過了，能和他好好說話。”
說到這，她不禁嘆了口氣，把夫君抱得更緊：“這孩子小時候看著也是個專情自持的，怎么長大了忽然就......”
裴玉朝輕撫著她的背：“人都是會變的。”
沈瓊芝看著他：“那你呢，你也會變嗎？”
裴玉朝笑：“當然，我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愛自己的夫人。”
沈瓊芝噗嗤一笑，把臉埋進他懷中。
兩人親昵云雨一番后，裴玉朝忽然摟著她在耳邊道：“過幾天，我要去西南邊境一趟。”
沈瓊芝本是遍身酥.軟無力，聽到這話驟然僵了一僵：“去那邊多久？可危險？”
裴玉朝道：“一個月左右，不算危險。永州被裴延元盯上，我解決掉那邊的山戰部族就回來，順帶把先前潯鶴的賬一起算了。”
沈瓊芝緊緊抓住他的手：“潯鶴怎么和他扯上的關系？”
裴玉朝告訴她：“他很早就派了人潛伏大盛，潯鶴能混進裴府他功不可沒。這幾年我和那邊難免一戰，只要徹底解決了這個大患，以后我們便能日日安然相守。虞不期算的那場劫難，如今看來，恐怕就是指我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。”
沈瓊芝只能點頭。
她知道虞不期的卜言，說是他們夫妻熬過這個大坎兒，以后就再也不會有什么麻煩了。
這不是她第一次得知夫君要去前線。
可無論幾次，她都沒有辦法徹底適應，仍是如第一次那般不安難受。
裴玉朝臨行前，把孫源叫到了書房來。
“我不在京中的時候，你盡可能少離府一些，好好看顧你母親。雖留有其他人手，可你是最值得信任托付的。若我出了什么不測，她和瑛兒余生就要仰仗你的照拂庇護。”
孫源心頭一跳，道：“叔父不要說這等晦氣話，此行一定會平安歸來。”
裴玉朝看著他的眼睛：“誰能保證一定？東廠那邊我也早有交代，你如今獨當一面手握兵權，又是我的長子，我不在了你接手東廠名正言順。只要你能穩住裴府，護住你的母親和弟弟，我就沒什么后顧之憂了。”
孫源緊緊握住拳，道：“叔父放心，我會竭力擔起重任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。”
裴玉朝微微一笑：“好。”
出發那天，裴玉朝不讓沈瓊芝送，早早就離了府。
沈瓊芝不好意思讓人看到自己哭紅了眼睛，只借口不舒服，連著兩天沒有出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