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要是真的對你用情至深,怎么會不等你便將船開走,留你一人在岸上,還險些遭了歹人,只怕對你沒有半分情意吧。”祁韞澤說著,還往前逼了一步。
柳霜序嚇得冷汗直流,后背都被浸濕了一大片。
她如何不知蘇暗停對自己沒有情意,自己更是如此,偏偏不得不在祁韞澤面前裝模作樣。
她抬頭,紅著眼圈,眼角還有淚水:“你胡說!程郎怎么可能對我沒有情意,他還留了小廝在岸上等我呢!”
她并非被祁韞澤戳中心思才哭,而是急得,唯恐祁韞澤繼續問下去。
“小廝?”祁韞澤的話語里帶著些許的戲謔,冷笑一聲,“我怎么沒看到半個人影?”
柳霜序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個字來,只得將帕子纏在手上來緩解自己的緊張,不敢再去看他,身上還帶了幾分別扭。
祁韞澤原想著逼問出她的心意,卻不想看到她這副樣子,不禁心軟,沒再繼續問下去,轉頭去找方才的船小二:“你家的船是怎么租的?”
船小二早就被嚇了一大跳。
原想著柳霜序連租船的費用都掏不出來,必然是哪家的丫鬟出來充貴人的,沒成想竟然真的是千金小姐。
他唯恐祁韞澤會因著方才的事而怪罪自己,趕忙上前去獻殷勤:“不要錢,不要錢!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,這才叫那位小姐受了驚嚇,這船便算是我賠罪了。”
祁韞澤沒急著應下,而是偏頭去看柳霜序。
見她仍舊垂著頭抹眼淚,自是不能去同她商量。
祁韞澤更不是占百姓便宜的人,開口:“這船算是我與柳小姐合租的,你得罪的是她,便抹去她那份銀子就是,我這份照常就是。”
他說著,從懷里掏出了十兩銀子。
船小二本就是獅子大開口,想要多宰柳霜序一筆,如今見人給了十兩銀子,反倒不敢收了,趕忙推脫:“用不了這些,大人給我三兩就夠了。”
“你確定三兩便夠了?”二丫遠遠聽到這邊的話,立刻沖了過來,冷哼一聲,“你方才可是給我們要二十兩銀子呢!你這船又不是金子做的,哪里就用得了多銀子,果然是故意詐我們!”
船小二哪里還敢說出半個不是來,只是一味的求饒:“剛才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,這才沖撞了兩位姑娘,今日坐船,你們看上哪個便用哪個,小的一個銅板都不要。”
他說著還一連鞠了好幾個躬。
二丫雖然是個好說話的,可面對著這樣的人也不屑去原諒,只是冷哼一聲,不再理會。
祁韞澤并不計較這些,付了銀子,站在舵口,故作冷淡:“既然要去趕他們,那你還不上來,等會天黑了,可就沒得看了。”
他雖然還很想逼問出個結果來,可眼下還是去抓宋千月和蘇暗停更要緊。
“表小姐。”二丫輕輕拉了拉柳霜序的衣袖,開口,“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。”
柳霜序卻是咬著唇,紅著眼圈去看祁韞澤。
她唯恐與人在一條船上會再次被人逼問,遲遲不肯上去,可看看天色,要是自己再耽擱下去,怕是真的要錯失這次機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