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映晚不知道該說什么,呆呆地接過了小荷包,幾番張口都沒能說出來話。
“傻丫頭,你也是個孩子呢。”
柳翠云用溫暖的手指拂去陳映晚頭頂?shù)难┗ǎ滞爝^她鬢邊的碎發(fā)。
“才十七歲就這么厲害了,要是你娘看到你這個樣子,肯定高興。”
柳翠云笑著說完,便又轉(zhuǎn)身掃雪了。
陳映晚面對著滿地銀白,深吸一口氣,下意識揮了幾下掃帚,突然手背一暖。
她似乎哭了。
娘親去世得太早,和娘親有關(guān)的記憶久遠到模糊了。
陳映晚不記得已經(jīng)多久沒有人像剛才那樣對自己說話了。
她對佑景毫無保留的愛,何嘗不是對小時候自己的彌補。
“娘!”
佑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陳映晚連忙抹了一把眼淚,笑著回過頭。
只見佑景捧著一個湯婆子朝她跑過來:“娘,我給你灌了個湯婆子,你手上有凍瘡,我來掃雪,你去屋里暖和著吧。”
陳映晚接過湯婆子,又捏捏他的小臉,笑道:“你還沒有掃帚高呢,快回去吧,娘一會兒就掃完了。”
佑景仰著小臉:“那我陪娘親一起!”
說著,佑景站在了上風(fēng)口的位置,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展開雙臂:“我給娘親擋風(fēng)!”
一旁的柳翠云笑得合不攏嘴:“佑景真孝順!可惜你個子太小了,給白菜擋風(fēng)還差不多。”
在雪地里瘋跑的白菜聽到了自己的名字,一溜煙地跑過來在佑景身邊轉(zhuǎn)圈。
佑景毫不氣餒,揚起下巴道:“我才五歲半,還有得長呢!等再過幾年,一準(zhǔn)兒能長得比房子都高!”
“到時候我在院子里一站,把雪都擋住了,就不用掃雪了!”
柳翠云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,陳月宜也捏著帕子掩唇笑不停。
陳映晚好笑地?fù)u搖頭,剛要說什么,突然看到遠處一輛馬車駛來。
雖然沒有帶著旗幟,但陳映晚一眼就看出來那是陸家的馬車。
之前陸明煦來她家的時候還懂得不給她惹麻煩,都是做驢車或是牛車來的。
到了陸殷辭這兒......
陳映晚瞇了瞇眼。
她原以為陸殷辭是個守規(guī)矩的苦行僧,現(xiàn)在看來,他瘋起來就是脫韁的野馬,誰也管不了,他也不在乎任何人。
另外幾人也注意到了馬車,柳翠云放下掃帚,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:“映晚,我待會兒要說什么嗎?”
“要不要跪下?”
陳映晚握住了柳翠云的手,安撫地笑了笑:“不必如此。”
“只當(dāng)他是尋常客人。”
她們又不在侯府干活,更不必依附侯府。
就算陸殷辭覺得招待不周,要怪也怪不到柳翠云頭上。
陳映晚簡單交代過一些口頭禮儀,說話之間馬車已經(jīng)停在了不遠處。
陳映晚為首迎了上去,陸殷辭也被墨安和幾個侍從抬下了馬車。
“山路泥濘,大爺辛苦了。”陳映晚低頭道。
陸殷辭視線落在她身上......依舊是那般疏遠的態(tài)度。
他記得明煦當(dāng)初給自己描述的畫面并不是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