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命關天,年底賬本便是虧損了,我也不會怪你。”
“東家大義,”王掌柜仍面有難色,道:“一月前,藥鋪不僅是為了撫州提供了大批藥材,也聽從知府大人的命令,選了大夫和伙計前往撫州六縣幫忙,至今未歸,明日要去城門口布藥,便是通宵熬夜,只怕也人手不足啊。”
江元音突兀問道:“后院可有空余的廂房?”
“有的,大夫和伙計們未歸,廂房空著呢。”
杏林春前院是藥鋪,后院則是大夫、伙計們住宿的地方。
江元音看向齊司延,“不如我們今日便歇在這?正好能搭把手幫忙。”
要去撫州查案,也不能對城門外那些難民熟視無睹。
早些救助了他們,也好早日動身去撫州。
齊司延應了。
所有人都開始忙活起來,青鳶、沉月以及車夫等人隨著藥鋪的伙計去搬藥材。
很快,找好了客棧前來會合的曲休也加入了陣營。
江元音、清秋、雪燕忙著幫忙熬制藥材。
齊司延在研究賬本,提議明日清晨加鹽熬些粥水。
杏林春的后院,有條不紊地忙碌著,好不熱鬧。
一連忙活了數個時辰,總算將一切準備妥當。
回到王掌柜安排的廂房,江元音也沒停下來,而是執筆給王掌柜提供的藥鋪的掌柜寫信。
齊司延在她身邊安靜專注望了她許久,有不忍打擾的欣賞,也有心疼和擔憂。
她的確不是嬌柔的小白花。
她有自己的想法,并且很有執行力。
一氣呵成地寫完數封,江元音才放下了筆,沖齊司延道:“我會讓他們把賬本寄到撫州的‘杏林春’藥鋪去,或許能成為許昌安貪污賑災庫銀的證據,幫到侯爺。”
“辛苦阿音,”齊司延自我調侃道:“阿音果真有本領,入了江南,我便成了贅婿。”
江元音環顧了下房間,玩笑回道:“也是,侯爺今日住的是我的鋪子。”
她挑眉問他:“我這樣說,侯爺會不開心嗎?”
“怎會?”齊司延真心誠意地夸贊道:“夫人有本事,是我的福氣與榮幸。”
他沒有半點自尊心受損的模樣:“我可是簽了入贅書的。”
江元音聽得舒心。
他從不是自己高高在上,便不許別人發光發亮的人。
她滿意道:“睡吧侯爺,時候不早,明早還要起來去布藥。”
可齊司延沒動,嚴肅地回應她先前被王掌柜打斷的提議,道:“阿音,你不能隨我去撫州。”
江元音知道他是擔心自己被傳染上疫病,就如先前在城門口,他在熏了艾草后,也依舊和她保持距離。
直到換了外衣,到了杏林春,喝了湯藥后,才肯稍稍離她近些。
她不愿糾結這些,把氣氛變得沉重,故作玩笑的口吻道:“侯爺這是過河拆橋嗎?”
她揮了揮手中的信,“信還沒寄出去呢,侯爺這般不地道,那我可不幫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