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司延嘆了口氣,低聲道:“阿音,我知你心善,但你能讓杏林春明日無償去城門口施粥布藥,已經(jīng)是施以援手了。”
他重復(fù)道:“你不能隨我去撫州,那太危險,可能會染上疫病的。”
他伸手握住她的手,哄勸道:“剩下的,交給我,可好?”
江元音直接拒絕:“不好。”
她同樣嚴(yán)肅著臉道:“我知道侯爺是擔(dān)心我,同理,我也一樣會擔(dān)心侯爺。”
“我和侯爺一起去撫州,不會給侯爺添亂,也不會成為侯爺?shù)睦圪樀摹!?/p>
“撫州一樣有杏林春,我是杏林春的東家,我可以幫助侯爺,也可以力所能及地幫那些無辜的百姓。”
齊司延卻沒有半分松動:“我不會讓你同我一道去冒險。”
江元音蹙眉,“我剛還覺得侯爺不在意什么入贅之類的玩笑,是懂得尊重妻子,可現(xiàn)下侯爺不考慮我意愿的關(guān)心,讓我覺得很武斷,很不尊重我。”
齊司延任由她罵著,不再接她的話,將她打橫抱起,熄滅了燭火。
他抱著她躺下,“我們不吵架,睡覺。”
“我不去嵐州,”江元音再次強(qiáng)調(diào),“我要和侯爺一道去撫州。”
齊司延依舊不回應(yīng),為她蓋上被褥:“睡吧。”
江元音:......
她氣惱他的執(zhí)拗與油鹽不進(jìn)。
但此時已過了子時,離天亮不過兩個多時辰。
聽著他嗓音里的疲憊,她閉上眼,不掙扎,也不再多說。
她不想和他爭吵,但她也不會讓步,
卯時一到,院子里開始有了動靜。
昨日入睡前已經(jīng)安排好,卯時起來,熬煮些鹽水粥。
染上疫病的難民,一個個上吐下瀉,是需要補(bǔ)充鹽水的。
一夜淺眠的齊司延,小心翼翼地松開了江元音。
她昨日趕了一天路,又忙碌到半夜,他想她多睡一會。
更重要的是,今日去城門口施粥布藥,他不想她摻和。
然而,齊司延剛松手的剎那,江元音立即睜開了眼,直勾勾地看著他。
她眼神清明,不帶半點惺忪,仿佛一夜未眠。
江元音的確是一夜沒睡,一開始是生氣,后來是害怕。
害怕他會“自以為是”地安排好一切,等她一睜眼,他便扔下她,只身前往撫州。
齊司延微怔,隨即溫聲道:“還早,你再睡會。”
江元音伸手,用力將打算起身的他拉回來。
齊司延將起未起,猝不及防被她一拉,失了平衡重新跌躺在床榻上。
江元音翻身,俯趴在他胸口,繼而張嘴狠狠咬上他的肩膀:“齊司延,你休想丟下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