胭脂著急地跟在后面,眼見燕行川將人放在床榻上,又順手脫下了她的外衫,讓她躺得安適一些,最后又拉過被子給她蓋一蓋。
崔姒直接扶著肚子側過身背對著他,似乎是不想看到他。
燕行川有心想解釋自己只是一時沖動才說了這些不過腦的話,但又怕自己多說幾句又惹她生氣,一時間又不敢吭聲。
最后只是沉默地坐在床榻邊上,安靜地陪著她。
不到半個時辰,江辭年便被請了過來,他來的時候夕陽燦燦灑落天地,仿佛是身上都渡了一層金光,就算是看那張普通尋常的臉,也叫人覺得宛若天上神人,不似這凡間之人。
兩人對視一眼,然后便錯開了目光。
江辭年上前來拱手行禮:“北燕王?!?/p>
“無需多禮?!毖嘈写曇舻蛦。鞍㈡φf肚子疼,你過來給她看看?!?/p>
說罷,他便伸手推了一下崔姒:“將手伸出來?!?/p>
崔姒轉過身來,看了一眼兩人,然后垂了垂眼簾,將手放了出去。
跟著江辭年一起進來的云罡搬了一張繡凳過來請他坐下看診。
江辭年點了點頭,然后給崔姒把脈,三人就這樣杵在那里,一個個都不吭聲。
就胭脂這個局外人看著手指都摳著手指,整個人都不知該在哪個角落里呆著最好。
待江辭年將手收回來,燕行川便立刻問他:“如何了?她怎樣?孩子怎樣?”
江辭年道:“事情不大,我一會兒開一副安胎藥,你讓人拿回來熬了喝,這兩日好生歇著。”
崔姒聞言了松了一口氣:“多謝,這個時候還要你跑一趟。”
“你無事便好,要注意身體?!苯o年說罷這句,便沒有再留,起身告辭,臨走之前,他對燕行川道,“許久不見北燕王,不知是否賞臉請我喝一盞茶?!?/p>
“好?!毖嘈写ㄆ鹕?。
崔姒臉色微變,有些不贊同:“燕行川。”
燕行川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,伸手將被子給她蓋好:“放心,我又不是不講理,就與他喝一盞茶而已,又不能拿他怎樣?!?/p>
“你先歇一會兒,睡一覺就好,別擔心這個擔心那個,對孩子不好?!?/p>
燕行川勸了她兩句,然后便起身與江辭年一起離開,兩人去了一個空置的院子里,在院中的四角亭中說話。
夕陽落下光影斑駁,秋風吹過,庭院之中樹木搖曳,有落葉紛紛。
兩人坐下之后,便有親衛送上兩盞茶水,江辭年用茶蓋撥了撥茶水,問他:“為何要與她吵架?”
燕行川反問他:“你呢?為何出現在云州城里?”
“我來云州城可比她早多了。”江辭年語氣平靜,抬眼看了看天邊的夕霞,“她性子倔強,眼中又揉不得沙子,你若是真的還想和她在一起,便莫要再與她吵架了?!?/p>
“吵一次,她就能記你一筆?!?/p>
“我又何嘗不知曉。”燕行川垂了垂眼簾,他哪里敢和她吵架,而且還大著肚子,他又不是瘋了。
“...是我不小心惹她生氣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