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
他話音剛落，另一個人又忍不住了。
「娘娘，娘娘，就是王海！」
玉琴仿佛是才回過神來，她拉著瑤貴妃的下擺，滿目悔恨之色。
「是王海挑唆奴婢，還說他是奉了皇后的命令，只要奴婢幫他做事，便許給奴婢一個好前程。
「奴婢一時糊涂，竟聽了他的鬼話！娘娘，玉琴知錯了，求娘娘饒恕......」
玉琴不是傻子，貴妃親自做局，她已然露了相，辯駁無用，不如承認，又將罪責往旁人身上推，好為自己減輕幾分。
貴妃果然有些不忍，皇帝卻直接抓住了關鍵。
「皇后，你還有何話可說！」帝王嫌惡地看著她，「你身為一國之母，竟謀害妃嬪與皇嗣，如此德行，哪堪為后！」
這話說得極重，皇后身形微晃，似是承受不住般。
到了此刻，她仍沒有半點慌亂，只是聲音有些發顫。
「陛下，就是如此看待臣妾的嗎就憑一個賤婢的一面之詞，就認定是臣妾所為嗎！」
皇后向來端莊自持，少有的流露出委屈脆弱之態，讓皇帝有些猶豫起來。
他們之間也有過和睦恩愛的時候，皇帝心里只知道皇后不喜歡瑤貴妃，倒也不覺得她是如此惡毒之人。
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，也由不得皇帝不信。
「請陛下細想，若真是臣妾所為，為何今日還要帶太醫來蘅芷宮若是想確認瑤貴妃是否中毒，又何必提議搜宮，翻出那麝香來，為自己增添罪證呢」
這話說得不錯，皇后若是主謀，那這番作態實在是多此一舉了。
見皇帝思索，皇后揚手叫來自己的大宮女，耳語幾句后宮女領命離去，又很快返回，攜帶著一疊厚厚的冊子。
「自臣妾執掌后宮，雖不敢稱兢兢業業，也算勤勉不敢有一絲懈怠，也為宮中抓出了不少中飽私囊、欺上瞞下的蛀蟲?！?/p>
皇后接過冊子，最后看了一眼王海，又對著皇帝道：
「兩個月前，太后娘娘宮中有一筆賬目不清，臣妾本想著人細查，但礙于母后身份，唯恐不敬，只好暗中命人查探。
「不想這一查，竟查出了宮中最大的一只蛀蟲！
「王海！你仗著是蒹葭宮的總管，又和太后宮中的總管有親，整日狐假虎威，搜刮金銀，迫害宮人，你可知罪！」
紛紛揚揚的紙冊砸在王海身上，翻開的白紙黑字上，每一頁都清清楚楚地記載著他的惡行。
「至于他為何要害貴妃，臣妾也查出，王海在宮外有個侄子，是仗勢欺男霸女之輩，一次強搶民女時，偏被貴妃的兄長瞧見。
「蘇小將軍嫉惡如仇，一頓亂棍，直打得他那侄子再不能人事。此事傳回宮中，王海懷恨在心，從此忌恨上了貴妃?！?/p>
19
那晚，蘅芷宮的燈亮到了深夜。
王海與玉琴早被押送到了內務府，聽候發落。
皇帝，皇后，瑤貴妃三人進了內殿。
大門緊閉，也不許旁人伺候，無人得知他們都說了什么。
但我知道，皇后應該已經洗清了她的嫌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