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,就看見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從樓里沖出來,他們臉上戴著奇怪的防護面具,像一群無頭蒼蠅般四處奔逃。
這樣的情況嚇了顧卿一跳,她害怕的四處張望,其中一個人的背影格外熟悉。
“裴城!我在這里!”顧卿拼命揮手,可那人始終背對著她,心里擔憂被放大。
顧卿不顧一切地向前跑去,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,手指觸到的地方泛起詭異的藍光,像電流般刺痛她的皮膚。
“裴城!裴城!”
她不敢觸碰那道無形的屏障,只能不斷對著熟悉的聲音嘶吼,希望這樣能讓他轉過身來。
不知道是不是顧卿的呼喊起了作用,那個熟悉的身影終于轉過身——
然而面具的玻璃后面,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。
顧卿尖叫著驚醒,冷汗浸透了睡衣。
她顫抖著摸向床頭柜,想打開床頭柜的燈,不經意間碰到了沈裴城的照片。
相框在月光下泛著冷光,照片里的他穿著整潔的白襯衫,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溫和而堅定。
“只是個夢......”她喃喃自語,卻止不住地發抖。
她打開床頭柜的燈,拿過沈裴城的照片,一遍又一遍的摩擦著:“裴城,你一定要平安回來。”
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胎動,仿佛肚子里的小生命也在不安地躁動,顧卿深吸一口氣,輕輕撫摸隆起的肚皮:“沒事的,寶貝,爸爸會平安回來的......”
窗外,一輪慘白的月亮掛在天邊,像只冷漠的眼睛注視著這個不眠之夜。
隔壁傳來萬林輕微的咳嗽聲,接著是拖鞋摩擦地面的聲響。
顧卿迅速擦掉眼角的淚水,躺下假裝入睡,她聽到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,一束昏黃的光漏進來。
她聽到萬林走到床邊,在床前停留了片刻,又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悄悄退去。
當房門重新關上,顧卿把臉埋進丈夫的枕頭,無聲地啜泣起來。
白天,顧卿坐在藤椅上,手里攥著已經讀了十幾遍的來信——沈裴城工整的字跡在信紙上匯報著千篇一律的“一切安好”。
越是看到這些消息,顧卿心中對沈裴城的牽掛就越多。
“卿卿,嘗嘗這個。”萬林端著青花瓷碗走過來,碗里盛著晶瑩的冰糖綠豆湯,“老沈托人捎來的新疆葡萄干,我煮化在湯里了。”
萬林每天都變著花樣給顧卿做好吃的,尤其是看到她不好的臉色時,萬林臉上也是心疼。
“謝謝媽。”
顧卿接過碗,糖水晃動的漣漪里忽然映出沈裴城的臉。
她想起有次他頂著烈日排隊兩小時,就為買她突然想吃的紅豆冰棍,顧卿不由失笑。
想到曾經的日子,顧卿突然開口:“媽,裴城小時候是不是很死心眼?”
萬林正在沙發上織毛衣,聽到這話,她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