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讓顧卿在意的是，趙秋華時不時會瞥向自己放在桌角的專用記錄本——那本深藍色硬皮筆記本，記錄著她所有未公開的研究思路。
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顧卿只能壓下心里的疑惑。
下班鈴響起時，顧卿故意慢吞吞地收拾東西，想看看趙秋華的反應。
趙秋華一如既往地熱情道別：“顧老師，明天見！對了，明天我帶自家做的桂花糕來，您一定要嘗嘗！”
直到離開，趙秋華依舊沒什么異常，顧卿目送她離開，等實驗室只剩下自己一人，她才去檢查了那本深藍色筆記本。
翻到最近使用的那頁，她愣住了，頁角有一處幾乎不可見的折痕，有人動過這本子。
雖然沒有證據，但顧卿第一個懷疑目標就是趙秋華。
她的手指微微發抖，作為科研人員，實驗記錄就是生命，而這本子里記載著她對新材料模擬計算的所有原創思路。
同為科研人員，趙秋華不可能不知道本子的重要性。
她啪地合上本子，胸口起伏不定。
窗外，夕陽將研究所的老樓染成橘紅色，顧卿帶著懷疑，沉重的回到家里。
到家時她發現沈裴城已經回來了，正在廚房煮面，而安安坐在餐桌旁，小手里攥著蠟筆，在一張紙上涂涂抹抹。
看到家人，她心里才欣慰點，她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些。
“今天這么早？二室工作今天不是很多嗎？”顧卿放下包，湊過去親了親女兒的發頂。
沈裴城沒回頭，專注地攪動著鍋里的面條：“對，徐雙雙那邊項目進展很快，我不需要費太多心思，再加上沒什么其他的事，就提前回來了。”
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，顧卿走到他身邊，發現他眉頭緊鎖，嘴角繃成一條直線。
“怎么了？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嗎？”她輕聲問。
沈裴城關掉火，轉身面對妻子，對上沈裴城的眼神，顧卿知道肯定發生了什么。
“今天有個怪事，”他的聲音壓得很低，“三室的張恒，就是趙秋華的愛人，在走廊上遇到了，主動跟我打招呼，這是我第一次跟他見面。”
顧卿的心地一跳：“他找你干什么？”
“說是路過，順便請教幾個問題。”沈裴城從褲兜里掏出一張折疊的紙，“問的都是些基礎得可笑的問題，材料表征入門級的。但他明顯不是真來請教的......”
顧卿展開那張紙，上面潦草地記錄著幾個問題，她不知道該說張恒認真，還是有備而來。
要是他真這般努力，怎么可能五年還沒有升職。
“他還說什么了？”顧卿覺得張恒肯定不止說了這個。
“他還說有些‘合作想法’要私下談。”沈裴城冷笑一聲，“我看他眼神不對，就推說有事，拒絕了。”
顧卿的手不自覺地攥緊，聯合今天她的發現，實在太巧了。
“裴城，我今天也發現......”她的話被安安的喊叫聲打斷。
“爸爸！爸爸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