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裴城屏住呼吸,門簾被掀開,一個瘦削的身影緩步走出——
不是顧卿。
那是一位東南亞裔女性,約莫四十歲,右腿打著繃帶。她困惑地看著沈裴城,用蹩腳的英語問:“你找我?”
沈裴城的心像被重錘擊中,一時間說不出話來,她不是顧卿,那顧卿在哪?
他垂頭喪氣的走向外面,女人和老人疑惑的看看沈裴城,又看看馬庫斯。
馬庫斯趕緊上前溝通,片刻后跟上沈裴城的步伐解釋:“這位是越南籍船員,上周在附近海域落水的。老喬治說之前確實收留過一位中國女士,但三天前有位加拿大游客幫她聯(lián)系上了大使館,已經(jīng)離開了。”
“去了哪里?”沈裴城聲音嘶啞,他們怎么又擦肩而過。
“加拿大游客帶她去了巴巴多斯,說那邊中國領(lǐng)事館能更快安排回國。”馬庫斯轉(zhuǎn)向老喬治又問了幾個問題,“我們這里的確不太發(fā)達(dá)......”
兩人交談的時候,身后的老喬治突然追上前,嘴里嘰里咕嚕的說些什么,馬庫斯聽到動靜轉(zhuǎn)身看他。
“啊!那位中國女士留了張字條,說如果有人來找她,就......”
沈裴城不等他說完就沖上前,激動的看著老喬治:“字條在哪里?”
老喬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的紙,邊緣已經(jīng)被海水泡得發(fā)皺。沈裴城顫抖著展開:
“裴城,如果你看到這個,我安全了。我在巴巴多斯中國領(lǐng)事館等你,或許找你找到我之前,我就能回家。”
字條背面還畫了一個小小的笑臉,旁邊寫著“安安,請不要擔(dān)心媽媽,媽媽很快回家”。
雖然字跡被水泡的有些看不請,但是沈裴城從一些寫作習(xí)慣上,還是認(rèn)出了字跡。
是顧卿。
沈裴城將字條貼在胸前,閉上眼睛,二十三天來第一次,他允許眼淚落下。
馬庫斯感謝老喬治后,詢問沈裴城接下來的打算:“沈先生,現(xiàn)在你打算怎么辦?回中國去,等夫人回來嗎?巴巴多斯的經(jīng)濟(jì)比我們好,應(yīng)該......”
“我要去巴巴多斯!”沈裴城打斷馬庫斯的話,他現(xiàn)在必須馬上見到顧卿,他一刻都等不了。
馬庫斯先是一愣,隨后開口:“我們這里離巴巴多斯的確不愿,但是交通不是很好......”
他知道沈裴城從中國過來也吃了一些苦,如今確認(rèn)夫人安全,他實在沒必要在這里受罪,大可以回到國內(nèi)等候情況。
“不,”沈裴城眼神堅定的看著他,“我必須見到她才能放心,麻煩你幫我安排一下。”
見沈裴城這樣執(zhí)著,馬庫斯沒有辦法,最后還是回紅十字會匯報情況。
出于他對兒童的捐贈,圣文森特很快就為沈裴城安排了行程,并且感激沈裴城的付出。
沈裴城對此只是謙虛,他感謝圣文森特人的好心,讓他的妻子有暫時的落腳地。
沒多久,沈裴城踏上去巴巴多斯的船上,條件雖然不好,但一想到他等會就能見到顧卿,他就覺得這一切都不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