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比你想象的堅強。”沈裴城輕撫妻子曬傷的臉頰,拇指擦過她干裂的嘴唇,“每天都在地圖上標記搜索進展,堅信媽媽會回家,她比我們都堅定。”
顧卿的眼淚再次涌出,她顫抖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被海水泡得發皺的照片:“這是我一直帶在身上的......”
上面是他們一家人去動物園拍的照片,照片被海水泡的發黃褪色,但依稀能辨認出上面的人。
沈裴城喉頭發緊,從錢包里取出安安最新畫的“全家福”:“她讓我一定要把這個交給你。”
畫上是三個手牽手的人站在房子前,天上有個大大的太陽,旁邊寫著“歡迎媽媽回家”。
顧卿接過畫,貼在胸口,眼淚打濕了單薄的T恤前襟,她慶幸自己沒喪失生的信心。
“我們回家。”沈裴城輕吻她的額頭,“現在就回家。”
她點點頭,無力的靠在沈裴城的身上。
沈裴城把她安頓好后,向巴巴多斯中國領事館的負責人表達感謝,并在他的幫助下,為顧卿安排了一些回過需要的身份證明。
回國的私人飛機上,顧卿裹著毛毯靠在窗邊,望著下方浩瀚的大西洋,她感覺原先的經歷就像是一場夢。
沈裴城坐在她身旁,目光一刻不離她的側臉,他險些錯過她,這次他不想再放手。
“要喝點水嗎?”他遞過溫水杯,小心地托著杯底幫她穩住顫抖的手。
顧卿小口啜飲,嘴巴還有些干裂,喉間的吞咽動作牽動著頸間凸起的骨骼。
放下杯子后,她轉向沈裴城: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圣文森特那么小的地方......據我所知,從中國過去也要費不少功夫。”
沈裴城握住她骨節分明的手,輕輕摩挲著上面因海水浸泡而留下的皺痕:“我找了所有能找的關系。海事局、紅十字會、各國領事館......甚至雇了私人搜救隊。”
“一定花了很多錢......”顧卿垂下眼睛。
“錢算什么。”沈裴城聲音低沉,“你知道當我看到郵輪遇險的新聞時......我以為......”
他的聲音哽住了,那個不敢說出口的可能性即使在找到她后依然讓他后怕。顧卿反握住他的手,指尖冰涼。
沈裴城繼續說著:“我每天渾渾噩噩,明明聯系了這么多人,但還是沒你的消息,我都要崩潰了。”
“還好安安在身邊,她總是像小太陽一樣給我動力,”沈裴城看向顧卿,輕柔摸著她消瘦的臉頰,“她像你,你是小太陽,她也是。”
聽到沈裴城的描述,顧卿想起小時候的安安,離開時她還這么小,現在不知道是什么樣子。
“你呢,你一個人這么難,你怎么過來的?”沈裴城關切的看著她,等回去一定要把顧卿的肉補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