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眠沒再說什么。跟車到了陸家。下車進去頓足。這里破敗了不少。沈眠環視院子:“花呢?”陸明遠:“你媽走后我去了別的地住,保姆遣散了,花沒人照顧,都敗了。”說著回頭正色道:“要再種上嗎?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,但你媽并不喜歡花。”沈眠似笑非笑:“說阿姨吧,您老說你媽,我總感覺你像是在說我真正的媽。”陸明遠臉色難看了一瞬。“我先進去了。”沈眠越過陸明遠要進去。陸明遠開口:“你知道楊薔在哪嗎?”沈眠頓足,一件遺忘了很久的事襲上腦海。楊薔......失蹤了。沈眠以為只是對外的說辭,楊薔這么大年紀了,折騰了這么多事,也許已經......沒了。沒想到......真的是失蹤了。沈眠側目看陸明遠,開口:“沒有。”沈眠直接抬腳進去。客廳沒開燈。沈眠把燈打開。屋里兩個保姆匆匆出來,是個面生的,看見沈眠皺眉,戒備道:“你是誰!”語調很重,身姿厚重,感覺像是個練家子。沈眠讓開,身后陸明遠走近。陸明遠說:“讓她上去吧。”倆人戒備收斂了,閃開路。沈眠多看了她們兩眼,抬腳上樓,頓足在季清的房門口,敲了敲。里面沒人說話。沈眠看向樓梯口跟上來的陸明遠,開口:“阿姨,是我,沈眠。”屋里從安靜了無聲息變成有了動靜。而且動靜很亂。不過兩秒,門唰的下開了。沈眠和門里的季清對視。只是一眼,沈眠眼圈紅了。不是季清有什么變化,不過幾天而已,能有什么變化。是心里壓抑的崩潰在見到季清的這一瞬間像是膨脹了數百倍,脹大到沈眠快要繃不住了。沈眠深呼吸,深呼吸,再深呼吸。仰頭看天花板,想把眼淚壓回去。但是怎么都做不到。沈眠唇角往下彎,手抬起,輕輕的捂住臉,低聲說:“陸......”沈眠不想哭的。好多年沒哭過了。眼淚又是個沒用的東西。但......沈眠無力的捂住眼,卻挨不住眼淚從眼眶不間斷的涌出來。沈眠搖晃了一瞬,嗚咽出聲:“阿姨......陸......陸少卿......”沈眠斷斷續續的說:“陸少卿......陸少卿......”沈眠雙膝微軟,重重的跪了下去,常年挺直的背脊彎曲,跪在地上,哇的一聲哭了出來:“陸少卿......陸少卿,他......他出事了。”沈眠早就知道陸少卿出事了。聽簡瑤說的,聽嚴晉東說的,自己親眼確認的,一路送過來的。‘死亡’‘植物人’這兩個字眼,和陸少卿的名字串聯在一起,沈眠說起時也滿是云淡風輕,像是毫不在乎。卻不能不在乎。陸少卿......出事了,要......死了。沈眠跪在地上,哭到撕心裂肺。哭到眼前光影重疊,悠悠發暗,身子晃了晃,昏倒在地。季清木愣的看著,朝前一步,把軟倒在地的沈眠扶起來。陸明遠快步走近彎腰要搭把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