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條河,臟的和那里沒區別,她就這么死在了那里,還沒人給她報仇。簡瑤拖著一口氣爬起來,去耳背的老奶奶那偷臘腸啃。老奶奶追出來拽她辮子的時候說:“你哥我攆不上,我還攆不上你嗎?”那會簡瑤停頓了一秒,開口說:“我一直是自己一個人,沒有哥哥。”自己吃飯,自己翻垃圾桶,自己恐懼這些大人里有沒有陳璇派來索命的,自己恐懼,自己害怕,只是自己。簡瑤碰過瓷,但沒出過車禍,更沒喪失記憶。想了想刑南藝說過的倆人相依為命的畫面。感覺有關‘哥哥’這兩個字所附帶的時光,為了自保,應該是自動從生命中,記憶里,腦海里,刪除了。簡瑤想,為什么會刪除呢?因為心里會疼。她沒有家,沒有家人,生命中僅存的‘哥哥’,離她遠去,不刪除?怎么活?會疼的活不下去的。然后就這么......忘了,忘的干干凈凈,紋絲不剩。就像是瘡傷應激。有的會反復想起,有的,一次也想不起來,拼命挖,為了自保,大腦也不會告訴你半點。簡瑤啞聲道:“我知道我是誰?!彼疽夂拙o縮,艱難道:“你知道......”簡瑤點頭:“恩,那又如何呢?”不止是記憶不見了,就連承載了倆人記憶的地方都不見了,所以那又如何呢?簡瑤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從車里下來,蹲在司意涵面前聽她說這些廢話。只知道想法從未變過,從他們對沈眠一家下手那一刻,結局就已經定了,不管他是誰,她又是他的誰,結局都不會變。因為從他拋棄了她,記憶為了自保自動刪除的那一刻,他對她來說,就只是陌生人。連沈眠一家,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,而他對他們動手,就必須死。簡瑤輕聲說:“我不會救他,因為你和刑南藝,都要死?!辈恢故切棠纤?,還包括你。司意涵怔怔的看著簡瑤,在她想掙開走的時候,朝前猛撲,抱著簡瑤的小腿,“我的命還給你,我和刑哥孩子的命拿來換你送他去醫院,行嗎?”簡瑤怔住。“我懷孕了,我懷孕了?!彼疽夂劬t的像是要流出血淚:“簡瑤,我拿我肚子里孩子的命賠給你,我和他兩條命,換你送刑哥去醫院?!焙啲幠_頓住了。司意涵死死的抱著簡瑤的腿:“求你,換換吧?!焙啲幍皖^看向司意涵?!扒竽悖臀覔Q換吧?!彼疽夂氖稚斐觯澪∥〉暮秃啲幍墓醋。骸扒竽懔?。就這一次,就這一次,對刑哥心軟一次。”簡瑤看了她許久,想掙開她的手。聽見沈眠說:“送刑南藝去醫院?!焙啲幓砣换厥住I蛎呖聪蜻h處血泊中不知何時已經一動不動的刑南藝,“他估計活不成,就算活下來了,也只是個廢人?!焙啲幭胝f話。沈眠打斷:“先送醫院,后續再說?!鄙蛎卟蝗莘瘩g道:“走吧,我們回家?!焙啲幊聊?。沈眠朝前一步,溫熱的手拉住簡瑤的,輕輕哄:“走了,我們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