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竹和刑燁堂從八歲相識。一直到現在三十歲,認識了有二十二年。刑燁堂今晚真的很反常。回來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,反常。大半夜的去洗手間把聲音壓低到極點接電話更反常。正常的刑燁堂如果嫌棄擾了他睡覺的話。會直接把電話掛了。而不是像偷偷摸摸一樣去廁所里接。阮竹在刑燁堂兩分鐘回來后,閉眼看著是睡著了。但沒睡著。等到刑燁堂呼吸穩定后,起身把刑燁堂的手機拿過來。刑燁堂的手機密碼一直沒換過。簡簡單單的,1212。和沒設密碼一樣。阮竹切回通話記錄,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。她分明聽見刑燁堂的手機電話鈴聲響了。刑燁堂也分明去洗手間接電話了。可通話記錄沒了。被刪了。阮竹抿唇幾秒,切出去再切回來。還是如此。通話記錄真的被刪了。正常人刪通訊記錄只有一種可能,那么就是做了虧心事。她點開通訊錄,看上面的名字。阮竹和刑燁堂從小學開始是同學。生活圈子全部都交匯在一起。他身邊的人,她全部都認識。阮竹一幀幀的往下劃。視線定格在一個陌生的名字上——夏云,這是個女人的名字。阮竹瞳孔閃爍不定。許久后把手機重新塞回刑燁堂的枕下。刑燁堂在隔天接著去畫室上課。不等他提出要把雅米調走。畫室的老板說雅米的媽媽給雅米換畫室了,下午會來給雅米收拾東西。據說好像還要換幼兒園,因為她們要搬家了。刑燁堂點頭,示意知道了。在畫室忙到中午。接到阮竹的電話,讓刑燁堂回來的時候買塊肉。刑燁堂嘿嘿樂,逗她是要牛肉羊肉魚肉還是豬肉。逗的阮竹有點急了后應下把電話掛斷。畫室的老板好奇:“你女朋友啊。”刑燁堂沉默幾秒,“是吧。”刑燁堂其實也說不清楚現在和阮竹是什么關系。最開始是債主和欠債的關系。說的很難聽。玩意啊,一年啊,一次多少錢之類的。后來不知道怎么的,阮竹沒再提過,刑燁堂也沒再提過。倆人就變成了刑燁堂上班,阮竹在家里像個賢妻良母一樣等他的關系。在那間小小的破破的,洗手間小到刑燁堂都沒辦法自如轉身的出租房里過起了日子。這種關系,看著真的很像是男女朋友。刑燁堂莫名又笑了下,從猶豫變成肯定:“我們是男女朋友。”所謂的玩意,說出去不止是在侮辱阮竹,也是在侮辱自己。刑燁堂轉身想走。一眼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梅蘭德。梅蘭德長卷發,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,冷冰冰的看著他。刑燁堂沒搭理,轉身走了。梅蘭德抬腳去收拾雅米的東西,過了會回身問老板,“他剛才因為什么笑?”畫室的老板是刑燁堂導師的女兒。梅蘭德罵過她爸,她很不喜歡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