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開。”周老爺子揮開老管家,指著淡定從容又滿眼麻木的周自衡,“家主這個位置,你想都別想,咳咳咳......”
這時,周自衡端起桌上的茶杯,漫不經心地吹了吹。
周老爺子和老管家盯著那杯茶,不再作聲。
周自衡卻突然又將茶杯放回去,“這茶下毒了?”
老管家臉色不太對勁兒,“七少,你可別亂說。”
哼!
偌大的書房里,響起周自衡輕蔑的冷哼聲。
他從小被人下毒。
手足、親生父親,乃至是他的母親。
茶里有沒有毒,他還能不知道?
放下茶以后,他依然面不改色。
那麻木的眼神里,掩飾著他在周家這些年,太多的血淚。
“周老六身上犯的那些事,要是進去了,不是死刑也是終身坐牢。”
“不過我留著他還有用,暫時不會動他。”
說到這里,周自衡才從椅子里起身。
他踩著腳下的陶瓷碎片,面不改色走到老爺子的面前,滿眼麻木道:
“至于您說的家主這個位置。”
“老二老四死了,老三老五在坐牢。”
“老六的把柄在我手上,他現在對我言聽計從。”
“整個大家族能頂事的,還有誰?”
除了他,沒有人能夠扛下整個龐大的財閥家族。
“你,你,你......你巴不得周家所有人都死了,就剩你一個才好......是不是?”
“老二和老四是老三殺的。”麻木的周自衡,逼近周老爺子,“連您老人家,也差點死在老三精心安排的車禍里。”
說到這里,他麻木的神色里,終于有了另外的情緒。
那是憤怒,是不甘,也是他對這世間的嘲笑。
明明他才是周家最出色的那一個。
可是周老爺子的眼里從來都容不下他。
他一個字一個字道,“我也是您的兒子,為什么我就不行?”
“你?”周老爺子笑了幾聲。
笑聲中有咳嗽,也有嘲諷。
隨即,哼聲道,“不過是一個下賤女人生的,咳咳......”
那個下賤女人,便是周自衡的親生母親。
是,母親確實下賤。
一個周家擦玻璃的女工,小學文化,出身卑賤,僅憑年輕美貌,就敢給老爺子下藥。
母親睡老爺子那一年,才十九歲。
而老爺子,已經五十歲了。
因為這件事情,周自衡被周家上上下下嘲笑挖苦各種欺凌,三十余年。
可不管母親的身份如何卑微,她如何不知廉恥。
他仍然是周才昆的親兒子。
他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嫌棄。
這些歧視與不公,周自衡早就不在乎了。
很快,他的眼神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麻木。
“老爺子大概忘了,我手上有很多證據。”
“這些證據,不僅可以證明好幾起重大刑事案件經濟犯罪案都與我無關,更能證明你是幕后主兇。”
他繼續又說:
“交出掌家權,留在周家讓我好好照顧你。”
“進監獄吃勞改飯。”
“二者之間,老爺子您只能選一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