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皇后鳳駕西去尚未過頭七,東宮就突然燃起了滔天烈火,堂堂儲君,竟葬身在了一片火海之中。
國母與儲君接連薨逝,朝堂之上哀聲四起,百官惶惶不可終日。
坊間更是議論紛紛,街頭巷尾人心浮動,整個京城都籠罩著一片愁云慘霧。
東宮這場大火來得太過突然,火勢迅猛的更是十分蹊蹺。
漸漸有傳言說,是東宮內(nèi)被潑滿的烈酒助長了火勢,這才使火焰轉(zhuǎn)瞬間就吞噬了整座宮殿。
是誰潑了酒?是太子嗎?還是另有其人?
盡管坊間議論不絕,但這些猜測終是會隨著東宮覆滅,徹底淹沒進(jìn)歷史長河中。
當(dāng)夜,霍崢才一察覺到異樣就立即命人破門,可待禁軍費盡力氣劈斷了外門銅鎖,卻發(fā)現(xiàn)內(nèi)門竟被人用厚重的門閂死死封了住。
待眾軍合力破開最后一道屏障,東宮早已陷入滔天火海,沖天的火光將整座皇宮都映得亮如白晝,根本回天乏術(shù)了。
噩耗乍臨,皇帝赤足奔出垂拱殿,衣袍不整就狂奔而至,當(dāng)他親眼目睹東宮在烈焰中轟然倒塌的慘狀時,這位九五之尊終是再也支撐不住,一口鮮血噴涌而出,當(dāng)場昏厥了過去。
接二連三的打擊使帝王徹底病倒,終日纏綿在龍榻之上,面色也一日比一日灰敗,每每從噩夢中驚醒,嘴里念著的始終都是太子名諱,渾濁的眼中滿是悔恨之色。
垂拱殿內(nèi)終日彌漫著苦澀的藥味,太醫(yī)們?nèi)缗R大敵般輪流當(dāng)值,腥苦湯藥一副副地灌下去,帝王也絲毫不見起色。
周濟安眼見龍體日益虛弱,心中驚懼交加,不得不走出內(nèi)殿,預(yù)備向德妃與趙晏如實稟報。
他佝僂著背,開口間聲音都在發(fā)顫,“微臣恐怕......陛下他撐不了幾日了。”
說罷,他將頭深深埋進(jìn)臂彎,低頭前還快速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二皇子,心底暗忖。
太子歿了,皇帝若駕崩,新君必然會出現(xiàn)在這二位皇子之中,而錦瀾王…勝算更大。
這位老太醫(yī),此刻已經(jīng)開始操心下任帝王人選之事了。
微末疊手立在趙晏身側(cè),余光瞧見他與二皇子隔空對視了一眼。
此刻的二皇子眼中滿是沉重的哀痛,趙晏的眼底卻藏著寒涼的冷漠。
趙晏別開眼,緩緩摩挲起了腰間的螭紋玉佩,沉聲問,“幾日?”
周濟安一抖,“不…不超過五日。”
趙晏抬起眼簾,將目光放遠(yuǎn)。
從垂拱殿的殿門看出去,是他們兄弟幼年時,常常一起玩鬧的空地。
那時的父皇就總是擁著趙元僖噓寒問暖,眼里從來都沒有他們這些嬪妃所出的兒子。
似乎他們從出生起就是個錯誤,就只是趙元僖的陪襯。
他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,對德妃道,“母妃,替父皇準(zhǔn)備殮服吧。”
一旁的賢妃聞言面色驟變,手中被淚水浸透的娟帕飄然落在地上,“這怎么可能…陛下龍體向來極好,怎會......”
“對!”